当然,请假的人不包括何双红。
何天在十天后顺利拿到钱,踏上返乡的旅程。
外出打工的人一年返乡三次,一次过年,两次抢收抢种。
长途汽车站全是人,背着行囊拎着桶,还有很多人没有买到当天的车票,又不舍得住旅馆,就直接在车站附近的地下通道打地铺。
在过街地下通道里,不仅有很多小摊贩,卖便宜东西,还有打地铺的,甚至能看到不少学龄前孩子跟着父母,站在墙角,用好奇的目光看着来往的人群。
何天早在上一次休假的时候,就托人帮忙买了车票,算好时间提前过来,还能从容不迫的在通道里的小摊上给家里人带一些礼物。
兜里揣了七千一百八十块钱,出来三个月,她除了坐车和买生活用品,一毛钱都没舍得花过。
兜里装了一百八十块钱,用来零花,七千块钱分两处存放,内衣上缝的兜里放三千,剩下的四千块分成两千两千的,藏在袜子长筒里,穿上喇叭裤盖起来,一点也看不出来。
一路颠簸,安全到达镇上,已经是下午。
花了三块钱,搭顺路的拖拉机到大队,何天背着包,大步往家走。
还没到家,在别人家看二层的何世华就听人说何天回来了,一瘸一拐的往外跑。
“咋现在就回来了?”
何天看他来的方向,就忍不住翻白眼。
“回来帮忙秋收,你又去打牌?”
何世华死要面子,生怕被人知道他被闺女拿捏,梗着脖子解释。
“老子就是去看看,看看咋了!秋收秋收,你一个女娃子,胳膊没有二两劲儿,能收个屁。”
何天忍不住刺他。
“那我走?”
何世华一把夺过何天手里的包。
“说你你就听着,敢犟,老子迟早大耳瓜子抽你!”
路上有不少忙碌的村民,看老子教训闺女,纷纷跟何世华打招呼。
何世华仿佛终于凌驾他人之上,弥补了身体的缺憾似的,瞬间挺直了腰杆儿一样,得意的跟人打招呼。
何天懒得跟他争,死要面子就给他,反正里子是何天的。
家门口的菜园子里,一个纤瘦柔弱的身影正在奋力刨土。
“素兰,小天回来了!”
何世华远远嚎一嗓子,让那身影一顿,随即转头,脸上带着不可置信。
何天看着忍不住心疼。
“妈,我回来了!”
这个傻妈叫张素兰,小时候发烧救治不及时,烧坏了脑子,会说话,但是因为胆子小,不爱开口。
此时竟然丢下锄头,小跑着往何天这边来,脸上带着憨厚的傻笑。
何天把背上不算重的背包放在妈妈手里,甩着胳膊。
“哎哟,可累死我了!”
张素兰欢喜于能帮女儿减轻负担,乐呵呵的,想伸手又缩回去,亦步亦趋的跟在女儿身边往家走。
家里的习惯,夏天桌上总晾着凉白开,何天捧起来咕咚咕咚喝完,张素兰又给倒一碗放着。
何世华迫不及待的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