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等不及了?丢不丢人?家里没床还是没被子?”
“这不是野鸳鸯么,不是一家的呀!”
“啊哈哈哈”
众人大笑。
“哪年看电影都有人跑出来打野,啧啧啧!”
“以前都是别人的婆娘跟别人家汉子,这咋了,没结婚的也开始了?”
“快,快遮起来,死丫头你活丢丑。”
“姐姐,大姐,我看见周长伟了!”
何野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到处找姐姐。
何天冷着脸从人群中出来,有那知情者嘴巴快,不多时,围观者就都知道何天与周长伟有婚约的事情了。
周长伟被手电筒的光照着,一脸懵逼,呆愣愣的,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直到看见何天走过去,才如梦初醒,结结巴巴的辩解。
“小天,小天,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有,他们都误会了,我也刚到。”
“放你妈的屁,上坟烧报纸你糊弄鬼去吧!”
说着,何天常年掰拖拉机的蒲扇大掌抡起来就是一耳刮子抽过去。
人群哗然,众人议论纷纷,有那未婚的,嫉恶如仇,拍手叫好。
也有的已婚的,家里刚好有心思活络孩子的,指责何天太过泼辣。
何天什么都不管,揪着周长伟的耳朵。
“我告诉你,限定你明天去我家退婚,补偿我这些年名誉损失,不然后天我就在革委会门口了。
到时候被贴大字报,挂破鞋游街,别怪我没通知你。”
这下不止周长伟,杨山大队的姑娘家里人也不干了,纷纷围着何天说话。
有人求情有人威胁,何天能买账才怪了,甩手喊何野回去。
电影没看成,但是大家都没敢抱怨。
何天一言不发的回家,周氏见状还疑惑怎么回来这么早,周云把前因后果解释一遍,周氏才明白过来。
送走周云她们,周氏颓然,坐在堂屋的板凳上,靠着门边,看外头明晃晃的月亮。
院子里拾掇的很利索,月光把村庄照的如同白昼,人走在外面,影子能看的一清二楚。
“小天啊,你是怎么想的?”
“奶,我早就想退婚了,周长伟吃着碗里的,惦记锅里的,肩不能扛手不能提,整个一弱鸡,要是结婚了,只怕还得靠我养着一家子,我看不上。”
“可是听说他能进城工作。”
“奶,你想多了。”
何天把情况细致分析给周氏听。
麦收的时候,高中毕业班就结业了。
周长伟直接没回村,逃避了麦收,现在夏种了,他还在两个大队流窜,正儿八经单位招工,都在开春到五月份,有门路去工作的,早就提前找老师拿毕业证去工作了。
“而且周长伟三个舅舅,只有一个在县里上班,我推测,大概率还是临时工。
他要是有门路,你觉得他不紧着自家兄弟儿子,还来照顾外八路的周长伟?”
周氏闻言,顿时觉得很有道理。
只是到底被耽搁了这么多年,要是正常村里姑娘,十六七岁就开始相看,看好就能成亲。
何天今年都十八了,是真被耽误了!
想到这,周氏长叹一声,半晌才收拾情绪。
“明天周家来退了婚事,我就去找康婆子,让她给你寻摸人家。”
何天翻身下炕,坐在奶奶脚边,脑袋放在奶奶膝盖上。
“奶,弟弟还小,你年纪又大了,还是个小脚,其实我并不想这么快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