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厂长神情肃穆的谈起政治。
“现在这种作风,全是一股资本主义风气,早晚再来一次割尾巴,只怕比那十年还惨烈,这些人,怎么就看不懂呢!”
许汉卿深以为然。
“就是被利益冲昏了头脑,我们能源厂以前多好啊,各大工厂都求着我们,厂里业务多的做不过来。
现在,哼,那些个体户也想找我疏通关系……”
何天正在跟一块排骨作斗争,闻言抬眸看一眼许汉卿。
就这一个眼神,看的许汉卿一身冷汗,突然沉默下来。
何天收敛身上的气势,垂眸继续吃饭。
郑厂长还没有察觉,转而跟何宏辉说起国营厂的事情。
“伯父,您说说,这国营厂体量这么大,这么多员工等着拿工资养活一家老小。
我们业务量缩水,营业额下滑,卖点固定资产给员工发工资有什么错?
我们每一个国营大厂,都负担着厂里几万名员工和家属的生计问题,不能就这么一刀切嘛!”
何宏辉偷眼去看何天,呵呵笑着,没有正面回应。
“我年纪大了,对这些东西也不懂,反正你们做到厂领导位置,肩上的负担就要大一些,每一个决策,都要对得起党和人民。”
郑厂长以为何宏辉被他说服了,赶紧点头附和。
“那是的,那肯定的,我们也是为了百姓,工农兵一家亲,我们最终目标是一致的嘛!”
何天知道自己目光比较犀利,没有再抬眸看人,只是低头吃饭。
众人都有心维护这平和的局面,吃完饭又喝茶打牌,喝了酒的去眯一会儿,起来之后才各回各家。
何天被留下,住一晚再回安省。
晚上于秀英拉着何天谈心。
“小天,你觉得小郑怎么样?”
何天摇头。
“不怎么样,我不喜欢,您以后不要为我操心这么多,没事就带着大华他们出去玩玩,找点乐子就行,我都这么大了,就别操心了。”
于秀英怎么说,何天都左耳进右耳出,在书桌前写写画画。
她只用个别关键词记录想到的事情,一般人轻易也看不懂。
在组织密训那么多年,这点保密工作还是能万无一失的。
于秀英见她在胡乱写字,一点章程都没有,以为她在不耐烦这场交谈,忍不住委屈。
“小天,我们找到你这么多年,你都没喊我一句。”
何天从工作笔记中抬头,定定看着于秀英。
她无数次下定决心不要这段关系,一切都是应付,只为利益。
可是不甘心的情绪时常吞噬她的内心,所以她要一次次打破原则,又一次次重建原则,不断的下决心。
这个过程非常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