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已经五天没有理我了。”
何天在房门口,正准备敲门的手缩回来。
她醒来的时候,房间里什么都是新的,被褥枕头衣服鞋袜,全是鲜艳的红色,窗户上还贴着大红囍字。
房间里的梳妆台上,红色的梳子,红色镜子,红色痰盂和盆,全部成双成对。
每一幕都在告诉何天,她刚刚新婚。
这是她新婚的第五天,丈夫徐官平家是镇上的,今年二十三岁,身材清瘦高挑,五官略有些单薄,皮肤白皙,整个一白面书生,跟村镇上其他年轻人形成鲜明对比,最主要的是他家条件很好。
父母在外面做小商品批发,在整个镇上都是首屈一指的富庶。
徐官平性格也很好,温和腼腆,跟谁都乐呵呵的。
这样的家庭,能看上何天,还专门让人去何天家提亲,本身就很梦幻。
据说是何天去镇上赶集,让徐官平看见了,并且一见钟情。
何天家爸妈都是农民,农闲做点小买卖,在街上贩卖水果蔬菜,赚点辛苦钱,家里还有个哥哥,读书学不进去,初中毕业就去帮着爸妈做买卖,没什么大出息。
何平自己倒是想读书,不过哥哥都只有初中学历,她高中没读完,就在新学期要交学费的时候,被父母拒绝,只能退学了。
有了这门好亲事,何天本来是很满足的,如果没有撞破今天这场交谈的话。
“晓岩,我结婚了,以后我们保持距离。”
徐晓岩,徐官平父母捡来的妹妹。
七八十年代,村镇普遍重男轻女,加上条件不好,又有计划生育,被丢弃的女婴,没有及时上户口的女婴,藏在姑姑小姨家的女婴,比比皆是。
何天自己也是到了十二岁才上的户口,还被罚了一笔。
村镇上都是没有秘密的,徐晓岩是捡来的这事儿,不用她爸妈说,从小就会有好事的邻居告诉她。
这一点,何天在嫁进来之前就知道。
大多数人家都是两个孩子一男一女,多出来的哪里去了,无从得知,何天也没有去考证过。
只是没想到徐晓岩跟徐官平关系似乎不同寻常。
“结婚又怎么了,我知道你喜欢的是我,娶那个农村女人只是被逼无奈,你该不会告诉我,你喜欢上那个女人了吧?”
何天竖起耳朵,她也想知道答案。
答案没有给何天任何惊喜,徐官平很快回答,声音都提高许多。
“你不要胡说八道,我没有!”
“我就知道你不会,哥,你已经听爸妈的话,娶了媳妇,以后不要再疏远我了好不好?”
徐官平没有说话,但是何天能感觉到,徐晓岩应该已经扑上去抱住他了,因为徐晓岩说话的声音有些闷闷的。
“哥哥,你知道我从小就喜欢你,我也知道你心里有我,我们现在没有任何阻碍了,我也不要名分,只想跟你在一起,你还顾虑什么?!”
徐官平声音里带着挣扎。
“晓岩,我,我不能,你嫂子以后要跟我们一起生活。”
徐晓岩声音更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