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按住青蛟颤抖的龙角,裂痕处溢出的不是血,而是北境人编护民符时哼的调子,“荒渊怕咱们藏着裂痕,可老子偏要拿这些缝当刀刃!”
腐根在护生调中滋滋枯萎,慢木妖的枝干炸开,露出里面裹着的、剑修们漏巡的夜数竹简——全被逆鳞裂痕烧成了会发光的星砂,像极了田间守夜的灯笼。
当七名黑袍人在浮岛显形,龙坤同时拍出镇海印与断水剑。
青铜印沉入星髓池,激起的水幕竟化作初代师祖母的手影,正在编织没有咒文的稻秸穗。
断水剑直指祭坛,剑穗星砂与角木蛟的逆鳞裂痕共振,拼出比星髓更亮的“护生非符”。
“你们躲在祭坛后面吸执念,”
他踏水而上,断水剑劈开“执”之祭坛,看见核心处嵌着符文,“这些破符早被老子炼成了剑穗上的星砂,你们倒当宝贝收着?”
黑袍人的青铜面具同时龟裂,他们操控的邪祟大军像被戳破的泡泡,露出藏在最深处的、对“完美邪祟”的疯狂执念——这种执念,在北境人带着裂痕的护生念面前,脆弱得像层糖衣。
最终战在荒渊之池上空炸开。龙坤用镇海印冻住荒渊祭司的骨剑,断水剑却迟迟未落下——剑刃映出池底蜷缩的黑雾,那是北境人千年恐惧凝成的真正荒渊之主,核心处竟缠着初代祖师未写完的“护”字血书。
“你以为护生道的弱点是执念?”
他突然笑了,剑穗扫过血书残片,千万道护生念从北境各地涌来。
“北境人最狠的执念,就是护生本身——没符石就用手,没星髓就用血,偏不让你这老东西称心!”
骨剑崩裂时,荒渊之池的黑雾退去大半,池底血书在逆鳞裂痕的光芒中补全,变成“护生,从不完美”六个大字。
角木蛟趁机甩尾,逆鳞裂痕里的麦粒虚影落进池心,竟在黑水中长出带刺的护生麦。
战斗结束,龙坤瘫坐在星髓池畔,角木蛟的逆鳞裂痕还在渗着星砂,却自动飘向各地修补伤口:凉州焦土上,星砂钻进百姓握农具的掌心;剑冢废墟里,星砂嵌进裂石,拼成“护生无完”的新碑。
天玑阁主抱着半块护剑石跑来,石头上不知何时多了道逆鳞裂痕形状的纹路:“阁主,百姓们说,以后护民符就该留道缝,好让阳光钻进去——”
龙坤摸着断水剑的卷口,想起师祖母临终前的话:“好剑要留道缝,才知道自己砍的是邪祟,还是人心。”
远处,小栓举着用野草编的穗子跑来,穗尖沾着池心长出的护生麦粒,在月光下比任何符石都亮。
角木蛟突然轻吼,逆鳞裂痕对准极西——那里的黑雾又聚起,但裂缝里漏出的星砂,早已在黑雾上戳出无数小洞,像极了北境人护生时,手上磨出的、永远不愈合的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