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祭坛的石门如活物般蠕动，门缝中渗出的血雾带着铁锈味，每吸入一口都让龙坤的道纹隐隐作痛。

白雨捂住口鼻，狐尾却不受控地卷起一枚泛黄的纸鹤。

那是北境孩童常用的护民符样式，鹤身却染着暗红指印。

"这些不是普通血雾。"

苏清瑶的水镜碎片在血雾中滋滋作响，"是千万个死于圣主剑下的平民执念，被天道司炼化成了‘弑圣咒’，每道血雾都是天道法则的恶意具现。"

涂晚空突然抽出逆星剑，剑刃在血雾中划出青色火星："小心！这些雾气会勾连道心破绽！"

血雾突然凝成实体，化作北境老妇人、镜海少女、归禅小沙弥等无数身影，他们伸出带血的手，将龙坤拖入记忆深渊。

最深处的场景让他瞳孔骤缩——那是他六岁那年，父亲抱着他站在护民符作坊前，作坊匾额上的"护生"二字正在滴墨。

"龙儿，记住，护民符的裂痕里藏着光。"父亲的声音响起，却从背后涌来滔天剑意，"但有些光，注定要被天道碾碎。"

龙坤猛地睁眼，发现自己躺在血池边，涂晚空正用逆星锁链撕开缠在他脖子上的法则触手："幻象与天道法则共振，你险些道心破碎！"

血池涟漪中，父亲的影像更加清晰。他身着与诸葛羽同款的黑袍，正将一枚星髓坠放入婴儿襁褓："羽，我必须去引开追兵。"

"不行！你是圣主血脉唯一的活容器，你死了荒渊魔主的复活计划就……"诸葛羽的声音带着罕见的颤抖，"至少带走这孩子！"

"来不及了。"父亲转身时，斩天印在后背亮起，化作星髓锁链缠绕全身，"替我看着他，别让他成为天道司的剑。"

白雨的泪水滴在血池边缘，竟让影像泛起涟漪："龙哥哥，你父亲的斩天印……好像在对抗某种法则侵蚀？"

血雾突然凝结成孟剑一的巨型虚影，手中斩妖剑劈下时，竟带出无数平民残魂。

龙坤举起斩妖剑格挡，却发现自己的剑刃正在吸收残魂的悲鸣。那是被天道法则扭曲的护生执念。

"吾之剑，本为护民，却成屠刀。"

孟剑一的虚影流泪，道袍上的禅魔莲纹裂成两半。

"龙坤，你看这剑冢深处，埋着吾之三魂七魄，被天道司的‘锁圣链’封禁。"

剑冢最深处，七道法则锁链分别锁着圣主的喜、怒、忧、思、悲、恐、惊，每道锁链都刻着天道司的咒文："圣主之魂，永镇荒渊。"

涂晚空突然抛出逆星核，用自身为引吸引血雾："龙坤！趁现在唤醒斩妖剑！白雨，用你的狐火点燃剑冢莲花！"

白雨咬牙咬破舌尖，九条狐尾同时喷出蓝焰，竟在剑冢中烧出九朵光暗莲花。

龙坤趁机将斩妖剑插入花心，剑身上的"唯恨难消"四字竟开始渗出法则之力，每缕力量都映出孟剑一斩妖时被天道误导的记忆。

"第一重劫，杀亲劫。"诸葛羽不知何时出现在祭坛顶部，道袍上的星髓纹路与莲花共鸣，"当年孟剑一为斩妖龙，误杀自己襁褓中的孩子，却不知那是天道司用幻术制造的幻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