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子夜,大靖祖祠的青铜香炉突然炸开。姬天香手中的拂尘悬在半空,银线绣的朱雀纹案正渗出火星。
那是她母亲临终前的陪嫁,三十年来从未有过异状。
姬无忧握着断水剑的手突然发颤,剑身上的护生道纹与香炉共鸣,在青砖上投出巨鸟展翅的阴影。
"轰——"
声响自地下传来,像是千万斤岩浆在岩层中奔涌。
祖祠正中央的朱雀图腾应声开裂,金色火舌卷着碎石腾空而起,在穹顶聚成直径丈许的火莲。
莲心处传来闷雷般的低笑:"天香,无忧,让老祖等得好苦。"
姬天香扑通跪地,额头重重磕在发烫的地砖上。
她记得父亲说过,上一次圣火显灵还是靖武帝驾崩那年,火莲整整烧了七日,将进犯的仙庭修士烧成飞灰。
"拜见太祖皇帝。"她的声音发颤,却字字清晰,"不知老祖驾临,未能远迎......"
"起来。"
岩浆凝成的赤足踏碎青砖,姬长空的龙袍猎猎作响,九十九只朱雀在袍角跳跃,每一只都有真人大小。
他抬手时,十二层火焰轮盘从背后展开,轮盘边缘刻着"护生道统"等上古篆文,每一道都滴着熔岩般的光。
姬无忧仰头望着火焰轮盘,只觉双目刺痛。
每一层轮盘里都倒映着大靖的兴衰往事:初代皇帝持朱雀剑斩落仙庭战旗,第二代皇帝以圣火灌溉枯竭灵脉,直到龙坤闭关前那道紫气冲霄的景象。
"老祖的......轮盘里有表弟?"他脱口而出,话一出口便红了脸。
姬长空的目光扫过姬无忧,如同一道赤练擦过脖颈:"你倒是眼尖。"
他屈指一弹,第三层轮盘突然飞出,在姬无忧掌心凝成火焰印记。
"龙坤那小子,倒是有些意思。以渡劫期修为硬抗法则战舰,若我当年有这等机缘......"
他的声音陡然低沉,龙袍上的朱雀突然同时昂首,发出震耳欲聋的啼鸣。
姬天香这才注意到,老祖的左眼是纯粹的火焰,右眼却凝着一块冰晶。
那是当年与仙庭独孤氏战仙将同归于尽时留下的伤。
"天香,你可知为何大靖皇室姓姬?"
他忽然转身,龙袍扫过禁地石门,门上的灭生咒文瞬间汽化。
"因......因老祖姓姬。"
"错。"
姬长空抬手按在石壁上,岩浆顺着指缝渗入,竟在石面刻出一只展翅的朱雀,"因仙庭姓独孤,而我偏要以凡人之姓,立护生之朝。
"他的声音如岩浆滚过铁砧,"龙坤虽不姓姬,却得了朱雀圣火认主,这便是天意。"
灭生射线击穿穹顶的刹那,姬长空的反应快如闪电。
十二层火焰轮盘轰然展开,在头顶结成一座焚天巨阵,轮盘边缘的篆文连成锁链,竟将那道幽蓝射线捆成麻花。
"雕虫小技。"他冷哼一声,掌心向上托举,巨阵突然收缩,射线在高温中爆成万千光点,每一点都化作 朱雀之火,扑向祖祠四周的灭生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