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春会馆在清晨的薄雾中若隐若现,仿佛还笼罩在刚刚散去的硝烟之中。会馆的大门已经破碎不堪,“天地君亲师”的牌位也歪斜地靠在断壁残垣之间,上面沾满了鲜血,仿佛在诉说着昨夜的惨烈战斗。
地面上的青砖被鲜血浸透,上面还留着深浅不一的兵器痕迹,这些痕迹交错在一起,形成了一幅混乱而又血腥的画面。
秦守单膝跪在临时搭建的药榻旁,他的手指轻轻地擦拭着罗颖颖额头上的冷汗。罗颖颖的脸色苍白如纸,毫无血色,她的脸上还残留着千魂锁反噬的青灰色,看上去十分虚弱。
然而,令人欣慰的是,她锁骨处的破煞纹已经消退了大半,这说明她体内的蛊毒正在逐渐被清除。
“守哥,颖颖姐的脉象已经平稳了。”秦骁在一旁说道,他将一张崂山符咒小心翼翼地贴在罗颖颖的丹田处。符咒泛起的蓝光与她怀中的鎏金罗盘散发的靛蓝色光芒交相辉映,仿佛在为她注入一股神秘的力量。
“只是蛊毒侵入了心脉,还需要一些时间来清除。”秦骁的话还没说完,突然,药庐外传来一阵整齐的脚步声,打破了屋内的宁静。
二十余名刀客浑身浴血,他们的身上、脸上都沾满了鲜血,然而,尽管如此,他们手中的唐横刀却依然被握得笔直,仿佛那是他们生命的一部分。
为首的中年刀客解下染血的披风,小心翼翼地铺在地上,然后单膝跪地,他的动作虽然有些僵硬,但却显得十分庄重。
“云姑娘说,秦先生救了我们南洋武者。”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似乎在压抑着内心的激动。
在他身后,其余的刀客们也齐声叩首,他们的声音如同雷霆一般,震得整个屋子都微微颤动。
秦守见状,连忙上前想要搀扶这些刀客,但就在这时,一个裹着绷带的身影从人群中缓缓走出。
那是云澜,她的素白风衣已经被草药染成了斑驳的褐黄,原本乌黑的秀发也有些凌乱,然而,在她发间,却依然别着半枚未碎的银饰,在晨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这些糙汉子不会说话。”云澜的声音清脆而悦耳,她蹲下身子,仔细查看了一下罗颖颖的药碗,然后用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碗沿,继续说道,“但云家刀客的命,从今日起,便归你调遣了。”
她的话语虽然简单,但却充满了一种无法言说的坚定和决绝。
当她抬头看向秦守时,目光如炬,那明亮的眼眸仿佛能够穿透人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