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雪的下班路每天都是提心吊胆的。
可悲却残酷的现实是,比起人身安全,她更担心的是带回家的水和食物,会不会在路上遭人觊觎。
从城乡公交的终点站下车后,她会脱下外套只穿背心,刻意露出肩膀和后颈上青色蛛网状斑纹,直至到家前才穿回外套。
这是「病人」的表现。
一年四季,她都需要靠示弱来确保回家路的安全,这是贫民窟女孩的一种生存之道。
这种习惯维持了很多年,不少人会因为阮雪白幼瘦的形象而心生歹念,接着因为她的病态而打消。
“「病」既在伤害我,又在保护我,真是讽刺。”阮雪每天都会借用餐馆的卫生间检查自己的病程,偶尔还点评两句。
可能是因为这两天休息得好,吃的也不错,斑纹好像暂缓了向正常皮肤蔓延的趋势。
她一直很担心,如果这些病理症状蔓延到工作服无法掩盖的面部,她会失去这份养活自己和妹妹的工作。
“对了,从今天开始还要算上那位卿先生。”少女的嘴角不自觉地向上弯弯。
碍于通勤时间,阮雪上的是早中午的白班,待遇更高和福利更好的晚班只能拱手让人。
所幸直到上个月,她们还不至于入不敷出。
这个月…再过两天就是鬣狗团给的最后期限,希望能在明天拿到预支的薪水。
……
抵达家门口的时候,阮雪发现妹妹正在和卿先生…打架?
“多余的动作太多,虽然可以起到干扰敌人判断的效果,但弊大于利。”听起来像是先生在指导小满做战斗训练。
“呼…知道啦,这是您第三次重复了,老爷爷,改习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阮小满仰起头咕咚咕咚地大口喝水。
在阮雪眼里就变成一口气喝掉四十块,甚至还从嘴角边上滑出了五块!
心痛。
“姐姐下班了?辛苦。”卿离留意到回家的人。
“喔姐姐,哎你怎么又穿这么少走路呀?这天已经开始降温了,小心冻得关节疼。”阮小满抹了下脸上的汗,从姐姐手中拿起外套给她披上。
“我小跑着回来的,和你一样在锻炼,所以…”阮雪心想她总不能说是看到你们打得不亦乐乎,把自己吓到忘记穿外套了吧。
“好吧好吧…对了说到锻炼,姐姐看到了吗,先生的功夫厉不厉害?”阮小满分享欲简直爆棚。
“看到了一点点,你怎么突然想到向先生讨教了?”阮雪顺着妹妹的话往下问。
然后被告知他们早上的遭遇。
卿离在一秒内干倒三名市井混混的经历,愣是被扩充为长达十分钟,慢镜头回放三遍再左右翻转回放三遍的诡异画面。
“先生还真是文武双全。”阮雪忍俊不禁。
明明是危机时刻,却因为卿离武神一样的战斗力而变得诙谐幽默。
先生的实力令人安心。
“于是在上完讨厌的文化课后,他给我上体育课,课程内容是散打。”阮小满显然对后者更加满意。
有一说一,她的身手在包括男性的同龄人里都算是头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