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夫不负有心人,一天下来的收获意外的可观。
狗尾草、牛筋草、平车前(车前草)…能找到的草药和对应的种子还不少。
“嗯?先生,这些种子又是什么植物?难道是粮食或者蔬菜的?”阮小满能认出来的不多,只能一个劲儿地问。
“这些是…花。”卿离的脸上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意。
“花?”阮雪双手别在腰后,歪着身子看过来。
他确实有点惊喜,这些花、包括好几种荒草丛里翻出的药草种子,居然能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中休眠数年甚至十数年还保留着活性。
生命总是在等待时机,寻找出路。
“很多草属植物,包括我手上的花种都是可以入药的,回去之后…回去的路上就能讲给你们听。”
“草属…我这个狗尾巴草也是咯?”阮小满翘了下叼在嘴里的草茎。
“嗯,它是禾本科狗尾草属植物,属于常见的旱地杂草。”正经准确的回答。
“「常见」么…小时候它可一点也不常见…”少女的目光幽幽放远。
贫民窟的孩子对狗尾巴草并不陌生, 它那些长得像麦穗的种子是饥荒严重时期灾民们挖空心思采集收集的食物。
当然不单是种子,草叶、秆、根,只要是能填肚子的,都会被洗劫一空。
至于现在为什么又长得到处都是…
“不仅是因为他们发现,吃这点东西补充的能量不足以满足找寻它们的消耗,更多的因为…饿死了很多人。”
尚未登上历史教材的灾难,真实地发生在阮家姐妹的童年。
“爸爸妈妈自责为什么要让我们诞生在这样的世界,所以说是最后的母爱和父爱也好,说是他们的逃避也罢。他们把仅有的食物全留给我们,自己…”
活活饿死了。
卿离难以觉察地皱了皱眉,他怎么对姐妹俩述说的历史…格外熟悉?
他没有饥饿感,就算不进食也不会对身体造成影响;但这种因为饥饿而产生的悲伤甚至绝望,似乎从心底深处悄然复苏。
平静了不知多少岁月的心境荡起微妙的涟漪。
……
傍晚,穴兔帮。
“卿先生,感谢您的药茶,我现在全身充满了力量,仿佛年轻了十岁。”
“先生,请一定要让我敬您一杯。您是要雷碧还是刁乐?”
阮家姐妹:“……”
平心而论,阮小满不太喜欢穴兔帮,因为一旦先生在这里露面,这一群没羞没臊的兔子就会围过来,求偶一样地蹭。
连阮雪都看得眼角直抽,在餐馆工作期间练就的营业笑容也挂不住。
奈何在穴兔帮可以白吃白住,诱惑拉满。
“恭喜柳夫人还有各位恢复健康,至少近两周不要操劳过度,让身体恢复到最佳状态。”卿离算是做个病愈后的复查医嘱。
顺便宣布,“今晚过后,我们就要正式入住新家了。如果有医药方面的需求可以随时过来,我、小满和姐姐会尽力帮助大家。”
蒹葭的小手一颤,打翻边上的水杯,洒了小半杯的汽水,赶忙道歉收拾一下。
看得小满一阵肉疼。
“这么几天下来,感觉你们都跟家人一样了,突然要走还真令人难过。”桃华肉眼可见的食欲不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