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离确认了一件事,那就是当阮小满陷入某种特定的亢奋状态时,自己的能力在她身上就会失效。
原因仍然不明。
深夜,二楼阳台,他像一只猫头鹰似的打探着周遭环境,顺便思考。
“先生。”阮雪的声音出现在身后。
刚刚妹妹从卫生间被抱出来的样子把她吓到了,眼冒星星还挂着鼻血,四肢绵软得跟骨头都融化了一样。
“姐姐,”卿离回过身,“睡不着?”
“嗯…”阮雪转头看看室内,这会儿的妹妹倒是睡得很香,脸上还带着洋溢的笑容。
“在记挂小满的事吧,”卿离循着她的视线看了眼,“我检查过了,她身上没有伤病,不必担心,只是还不确定她会晕的原因。”
他总不能找姐姐告状,说他妹妹疑似X骚扰他,结果自己先嘎过去。
虽然以卫生间的隔音效果,里面的人说得再小声,恐怕也会被外面的人听到。
果然,阮雪轻笑一声,走到旁边趴在栏杆上,露出半张小脸看着他,“我知道,因为先生。”
“嗯,确实。小满没有受过系统性的教育,对异性的特征产生好奇很正常。”
让她自学的时候,她曾经误触「FBI Warning」,结果是根本看不懂。
甚至发表过“这没场景没台词的影片有什么看点?还有他们这抽搐的是视频卡了吗?”的疑问。
好色,但不知道什么是色。
“噗…我猜这就是所谓的「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吧。”阮雪对自家妹妹也很无奈。
卿离:“……”
要是有和尚知道姐姐这么套用佛教经典《般若心经》,会不会破了不妄语甚至不杀生的戒律?
“先生,我能看出来小满很粘你。”阮雪看向街道,埋在胳膊底下的嘴巴发出瓮瓮的声音。
“我知道,我是她捡回来的,名字也是她起的,她对我有类似母爱的心态很正常。”
比如母亲会给新生的孩子洗澡。
“咳咳咳…”阮雪被惊为天人的发言呛到,“我的意思是,先生,小满很喜欢你。”
“我也知道,哪有母亲不喜欢孩子的。”
阮雪:“……”
她听出来了,先生是故意的。
见姐姐没有接话的意思,卿离自顾自地继续,“小满和穴兔的姑娘不一样,年纪是不小,但心思单纯,不知道什么是喜欢,什么是「喜欢」。”
“她很聪明,学什么都很快,就像今晚的治安消防知识问答。她答了全对,我都错了一题。”
这倒是,卿离出的题目很有含金量,尤其是那道颇具迷惑性的压轴题,隐藏条件骗过了阮雪却没骗过阮小满。
这让他产生了送姐妹俩去上大学的念头。
“她在这里度过近18年的时光,应该有机会去见见更广阔的世界。”卿离仰望天空,“比如云层之上的星月,还有…更多的人。”
接着转过头,淡淡笑着,“姐姐也不例外。”
阮雪把头埋得更低了。
在她从餐馆离职前,天天都能见到湖沟区和霓环区的分界线:一道高耸厚重的金属墙仿佛天堑,把人粗暴地分为「有尊严」和「没尊严」两类。
“时间很晚了,我们回去休息吧,明天还有得忙。”
“…嗯。”
……
清早,阮小满被姐姐从被窝里挖出来晨练。
运动装的少女总是朝气蓬勃。便于跑步的短袖衫和运动短裤,小腿袜和运动鞋,还算保守地只露出了小臂和膝盖部分。
要说区别就是,阮小满扎了个高马尾,短发的阮雪戴了条发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