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离顺手表演了一下只需要大拇指和食指的空手入白刃。
有趣的是,直到他夺刀,再次把脏辫哥摁在地上,阮家姐妹依然一副泰然自若的神情。
比起担心先生会不会受伤,不如担心一下衣服会不会弄脏…
嗯,是担心她们自己的衣服,因为先生一直是纤尘不染的。
“咳呃呃…你、你特么的,是什么怪物!”脏辫哥活了二十有六,还没听说过有谁能用两个指头就让人飞起来的。
先起飞,再落地,砸得七荤八素。
“姐姐、小满,我…”卿离的喉咙滚了滚,做手术时稳如机器人的手竟然微微颤抖。
“先生?”
感受到少年的异样情绪,脏辫哥还以为他怕得罪了新鬣狗,“小子,别以为你会点医术、有点功夫就能在湖沟区横着走。
“识相的话赶紧放开老子,给老子磕三个响头,再让这两个娘们伺候我一晚…呃!”
话还没说完,脖子就被勒紧,挤压成实心的气管让他无法继续发出声音。
有什么沉睡已久的东西,好像在心底复苏、滋长。
——『破坏他吧』
“先生!”
“我、我想…”卿离难得有不善言辞的时候,“把这个人「处理」掉。”
说得很委婉,但两姐妹,包括地上这个眼球越来越充血突出的脏辫哥,都听出了言外之意。
“等等,先生,这里可是…”阮雪下意识地阻止。
“我知道,我会做得很干净,就像…”就像上次一样,神不知鬼不觉,
“姐姐不是这个意思,先生。”阮小满抓住他的衣摆,“无关能不能「处理干净」,这个人哪怕人间蒸发,对你、对姐姐和对我都不好。”
“这个人刚刚口出狂言,轻薄你和姐姐,还有什么更不好的?”卿离转头问她。
顺便,稍稍放松手上的力度,允许脏辫哥的气管打开一点点,不至于当场窒息。
“呃…”阮小满没想到能让先生瞬间起杀心的竟然只是对姐姐和自己的污言秽语,愣是花了好几秒才回想起刚刚的说辞,“你想,他的行动未必是个人起意,只要他消失了,他的同伴就会归咎于先生。”
“喔?”卿离稍稍逼近脏辫哥,冷峻的表情配合肃杀的拷问,“你是一个人见钱眼开、见色起意来的,还是我的伤患让你来「回收」的?
“事先提醒,任何谎言在我面前都没有意义。”
脏辫哥抖得像个筛子,艰难地选择了前者,确实只是私欲驱使。
新鬣狗没什么组织性纪律性,甚至鼓励满足私欲,在本就无法无天的贫民窟更是逆天。
“我处理掉这样的败类,对整个社区来说应该是功德一件吧。”卿离觉得让这人呼吸得够久了。
“等等等等一下,”阮小满改抓他空着的左手,“先生,这里是穴兔帮地盘的外围,有不少人目击你们闹矛盾,消息指不定已经走漏了…”
少女的体温从左手导入,刚刚的念头或者说冲动,被润物无声地驱散了。
“小满…你不希望我杀他?”卿离这会儿也懒得拐弯抹角了,直白地问。
“唔…”阮小满些许理亏地缩缩脖子,“如果刚刚他偷袭先生的时候,你顺手把他杀了,我觉得一点问题也没有。不过现在他都这样了,再杀好像不合适?”
卿离都快被她逗笑了,“你小学的课程还没学完,就已经探究起高考的基础法律常识了?”
连正当防卫、防卫过当和事后防卫的区分和界定都拿出来探讨了。
较真的话,他确实只有在对方行凶的瞬间反杀才算正当防卫,在已经制服对手的基础再痛下杀手,确实会被认定为防卫过当甚至事后防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