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问了几个问题后,卿离满意了,暂时的。
于是他右手双指一弹,匕首的刀刃毫无征兆地出现在指缝间。
“啊?”山哥如梦初醒,见鬼一样反反复复看着自己左手的两面。
皮肤是长好的,一个贯穿的刀疤触目惊心,刚刚还在流淌的鲜血早已干涸成黑红色,像老化的油漆般零落成细小的碎片。
“先帮你治好了,还请记得你欠我一道刀口,如果有必要的话我能让他出现在你身体的任何部位,比如…”卿离夹着刀刃的手平举到脖子的高度。
然后两指稍稍用力,将本来就断裂的刀身再度一分为二。
两段碎片落地,发出清脆的声音。
山哥不要命…很要命地猛点头,他十分有十二分地相信,那条有五公分宽的刀伤随时会出现在自己的咽喉。
“今晚的事就当没发生过,带着你的两个小伙伴走吧。”卿离「仁慈」地选择放人。
“谢谢先生宽宏大量,请放心,等他们醒了我一定会告诫他们!”山哥如蒙大赦,分别拎起阿昌和阿丰的一条胳膊,至少先拖出这个魔窟。
“我很放心。”卿离微笑解释,“刚才那一下,我顺便破坏了他们的丘脑和颞(niè)叶。他们忘记了以前的事,也不会记住未来的事。”
山哥一个趔趄,头也不回地加速往外拖人,根本顾不上两个小弟会不会磕到哪里。
他们离开后,卿离顺手净化了房间,地上的血迹消失得一干二净。
拿鲁米诺试剂都测不出来的那种。
“小满、姐姐,都搞定了喔。”
话音刚落,卫生间的门开出一小道缝,一高一低两双漂亮的大眼睛往外瞧。
确认房门已经重新反锁,这才放心地现身。
“看,床还是干净的,”卿离像是什么迎宾牛郎,做着邀请的手势,“不过被子被人动过,虽然我弄干净了,如果你们介意的话…”
“介意什么呀介意,我们哪有先生想的那样矫情。”阮小满没看见污渍也嗅不到臭味,又一次扑向床。
阮雪畏畏缩缩地跟在后面,可怜巴巴地看着先生,然后软软糯糯地开口,“先生,不灭口真的好吗?”
卿离:“……”
他就是考虑到两姑娘在场,才没第一时间痛下杀手。
“对哦,”趴床上的小满仰起头,“先生,你确定那个叫什么山的男人会老实吗,放他走会不会有风险?”
卿离看了眼姐妹俩,好吧,连姐姐都这么认为,小满一定更激进。
阮雪还以为自己的心思被看穿了,腆着脸低下头。
在听说山哥三人准备把先生抓去卖器官时,她想的是给他们大卸八块,合计三八二十四块。
而且要最后一块才毙命的那种。
“不要紧,你们也听到了,我给他留了些足以铭记一生的珍贵回忆,他会记得我们的要求。”卿离人畜无害地笑笑。
接着才是重点,“新鬣狗、原羚,还有杂七杂八的小帮派暗流涌动,你们这段时间无论做什么都要跟我在一起。”
阮小满郑重点头,“好,所以先生快上床,中间的位置还是你的。”
卿离:“?”
“先生刚说完的,”阮雪依然低着头,但是目光上瞟,偷偷看着他,“「无论做什么」,当然也包括睡觉吧…”
……
就这样,卿离在霓环区边界外围的某黑店旅馆,被阮家姐妹「睡」了。
为什么说它是黑店,因为在早上退房时,从老板娘的神态和反应就能看出她是知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