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峰的肩膀重重撞在锅炉房铁门上,铁锈簌簌落下。门后扑面而来的热浪裹挟着煤灰,在血月融液的映照下呈现出诡异的橙红色。蒸汽管道发出野兽般的低吟,压力表指针疯狂跳动,苏晓曼踉跄着扶住发烫的管道,突然发现管壁上凝固的油渍里嵌着半枚带血的工牌——与矿车底部的那枚如出一辙。
"小心!"陈峰将她拽向角落,数张带齿的美钞擦着她发梢划过,在蒸汽阀门上留下深可见骨的划痕。那些扭曲的纸币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总统头像的利齿间滴落腐蚀性液体,在地面烧出滋滋作响的深坑。
"这边!"青铜面具人突然从蒸汽帘幕中现身,手中握着的第四把钥匙正指向锅炉控制台。他的半边烧伤脸在高温下泛着油光,另半张脸却异常苍白,"老周在锅炉房安装了焚尸炉,所有知道真相的人都会变成灰。"
陈峰内心:他怎么比我们更清楚这里的构造?难道他才是最初的受害者?
"凭什么相信你?"苏晓曼的声音盖过机械轰鸣,"你杀了我爸爸!"
青铜面具人突然剧烈咳嗽,从喉管里咳出带血的硬币:"三年前矿难当天,我本该在井下作业。"他掀开残破的衣袖,露出刻满编号的皮肤,"这些数字是永鑫给每个"死亡矿工"的编号。"
苏晓曼震惊:原来他也是受害者家属!
陈峰将工厂钥匙插入对应孔洞的瞬间,整条流水线突然发出刺耳的轰鸣。生锈的传送带开始逆向转动,将堆积如山的美钞尸体箱缓缓推向燃烧着蓝焰的炉膛。那些碳化的矿工尸体在颠簸中不断掉落,指骨敲击金属的声响如同为自己奏响的安魂曲。
"银行钥匙在金库!"陈峰的喊声被机械噪音吞没,他抓起苏晓曼冲向标有"燃料室"的侧门。门缝里渗出的油墨香混着腐肉味,与三年前矿难现场的气味惊人相似。当他们撞开门的刹那,整面墙的保险柜突然同时弹开,里面整整齐齐码放着与尸体箱相同编号的账本。
陈峰迅速翻找:这些账本记录着每笔"慈善捐款"的流向...天,连市议员都参与分赃!
"看这个。"苏晓曼按住他的手,指向某个保险柜内侧。那里贴着张泛黄的照片,年轻的老厂长与青铜面具人勾肩搭背,背后是正在奠基的永鑫大厦。照片右下角有行模糊的字迹:【1998年,我们用37条人命换来了第一桶金】。
"九八年矿难..."苏晓曼的声音发抖,"比爸爸出事早了整整十年!"
苏晓曼内心:原来这是个持续三十年的连环杀人案!
警报声突然响起,所有保险柜同时开始喷火。陈峰拽着苏晓曼躲进通风管道,却发现管道内壁布满监控探头,每个镜头都倒映着他们惊恐的脸。青铜面具人的机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带着账本去焚尸炉,我帮你们争取时间!"
当他们再次冲进锅炉房时,焚尸炉的火焰已经舔到了尸体箱。陈峰将银行钥匙插入最后一个插槽,绞肉机的刀片开始疯狂旋转。就在此时,所有监控屏幕突然切换到老周的脸,这个本该在照片里的男人正站在燃烧的炉膛前,手中握着与青铜面具人同款的遥控器。
"知道为什么选锅炉房吗?"老周的笑声混着尸体燃烧的噼啪声,"这里的每个螺丝钉都浸透了矿工的血,包括你们脚下的地板!"
陈峰这才发现,整个锅炉房的地面都是由矿车轨道铺成的。那些铁轨在高温下开始扭曲变形,缝隙间渗出暗红色液体,汇聚成巨大的永鑫安保徽标。苏晓曼的运动鞋陷入灰标时,所有电子设备突然失灵,只剩下焚尸炉的电子钟还在跳动:00:00: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