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沉的天幕下,林恩披着破旧的蓑衣,踩着九里肮脏的泥泞小路前行。
亢龙锏被粗布包裹着背在身后,七道金纹在布料缝隙间若隐若现。
"这就是号称"武士之国"的地方?"
他蹲在破败的茶肆旁,接过老板娘颤巍巍递来的劣质茶水。
女人枯瘦的手指上满是冻疮,盛茶的碗缺了个口,混浊的茶汤里飘着可疑的杂质。
不远处,几个孩童正在垃圾堆里翻找食物残渣,肋骨在单薄的衣衫下清晰可见。
"客人不是本地人吧?"老板娘警惕地打量着这个身材高大的外乡人,"最近大蛇将军在抓浪人..."
林恩将几枚贝利塞进她手里——这是他在附近黑市兑换的劣质钱币。
"听说这里以前是光月家的领地?"
女人的瞳孔骤然收缩,像受惊的兔子般左右张望,随即压低声音:"千万别提那个名字...会死的..."
夜幕降临,林恩站在破落镇的高处,望着远处灯火通明的鬼岛。
莫莫果实的能量在经脉中流转,将他的视力强化到极致——他能清晰看见岛上巡逻的给赋者,那些被改造成半人半兽的怪物正鞭打着搬运货物的囚犯。
"光月御田..."
他咀嚼着这个在情报中被神化的名字,嘴角泛起冷笑。
怀里的情报卷轴记载着那个男人的"壮举":乘着白胡子的船出海,跟随罗杰抵达拉夫德鲁,然后...回到和之国跳了五年裸舞?
"真是个天真的蠢货,见识过海上的狂风暴雨,却没见过人性的黑暗狡诈,但凡有点脑子,凯多怎么可能窃取得了和之国。"
亢龙锏在月光下发出细微的嗡鸣。
林恩想起花之都那个被奉为圣地的刑场——九里大名就是在那里被凯多枪决的。
号称能斩断一切的二刀流武士,最终像条野狗般死在街头,留下的只有满城饿殍和一首可笑的童谣。
见识了和之国破败荒芜的一面,林恩打算去花之都看看和之国的繁华。
花之都的夜风裹挟着脂粉香,林恩斜倚在"醉梦阁"二楼的栏杆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亢龙锏的布包。
楼下传来三味线与太鼓的合奏,十二名舞姬正踩着《月下美人》的节拍旋转,绣着金线的振袖在灯笼映照下宛如流动的霞光。
"大人,您的菊正宗。"
穿着露肩吴服的游女跪着推来漆盘,清酒在琉璃杯里泛着琥珀色的光。
林恩瞥见她手腕上的淤青——那是长期佩戴镣铐留下的痕迹。游廊里的每个女子颈后都烙着黑炭家的桐花纹章,像给商品打上的标记。
"听说花魁道中很热闹?"他随手多扔了几枚金小判。
游女的眼睛亮了一瞬又迅速黯淡:"自从大蛇将军看上新来的花魁,已经半年没有花魁游街了..."她突然噤声,因为走廊传来给赋者巡逻的沉重脚步声。
林恩灌了口酒。劣质的辛辣感灼烧着喉咙,比海军本部的陈年威士忌差远了。
透过雕花窗棂,他能看见两条街外的贫民窟——几个骨瘦如柴的孩子正扒着泔水桶找食,而他们头顶的灯笼上写着"一餐万钱"的广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