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意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袖口补丁，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也是，一看就是那种又菜又爱作的人，你的确能搞定。"话到嘴边突然顿住，她猛地抬头，目光撞上窗棂间摇曳的红绸，一个念头突然蹦出："今晚你是不是不能在婚房睡？"
李美玲望着云意暄瞪圆的杏眼，笑得直不起腰。她伸手戳了戳云意暄泛红的脸颊，辫梢扫过云意暄肩头："咱们这十里八乡的规矩，新娘子出嫁前得守空房呢。"暮色漫进堂屋，她转身从炕柜里抱出两套被褥，棉絮在昏暗中扬起细小的金粉，"看来今晚得委屈云大知青收留我啦！"
云意暄望着窗台上逐渐熄灭的油灯，李美玲均匀的呼吸声在黑暗中响起，带着少女特有的清甜。她轻轻叹了口气，看来今天的不能进空间了。月光透过窗纸的缝隙，在墙面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像极了白日里李婶子系在房梁上的红绸，在风里轻轻摇晃。
天刚蒙蒙亮，淡青色的天光透过糊着窗纸的木格窗，在斑驳的土墙上投下细碎的光影。云意暄裹着褪色的蓝布棉被，像只炸毛的猫似的从硬邦邦的大炕上爬起来，后腰被硌得生疼，她扶着炕沿直起腰，忍不住使劲捶打着酸痛的部位：“这大炕真是要老命了，睡一晚跟被人拿棍子抽过似的。”
李美玲正对着铜盆里的清水梳理乌黑的长辫，闻言扭过头，眼角眉梢都浸着笑意：“这土炕你都住了这么久了，还不习惯？”云意暄撇了撇嘴，发梢随着动作在肩头晃荡：“我这娇生惯养的身子，怕是这辈子都适应不了。要不是我爸妈在这，打死我也不来遭这罪。”她忽然眼睛一亮，伸手戳了戳李美玲的肩膀，“不说这些了，赶紧洗漱！等会儿我给你化个天仙似的新娘妆，保管把魏振宇那小子迷得七荤八素，连东西南北都找不着！”
“就你嘴贫！”李美玲脸颊泛起红晕，抄起搪瓷缸佯装要砸过去，“等哪天你结婚，看我不好好的整整你！”嘴上说着狠话，手上却利落地舀起清水洗脸，冰凉的井水溅在脸上，驱散了最后一丝睡意。
云意暄拉开炕柜，木制的柜门环碰撞出清脆声响。表面上她翻找着普通的胭脂香粉，实则不动声色地从随身空间里取出几样精致的后世的化妆品。
云意暄的指尖灵巧地抹过粉底液，轻扫腮红，再用眉笔勾勒出自然的眉形，还刷了个卷翘的睫毛，不过片刻功夫，李美玲原本清秀的面容就焕发出别样光彩。
“好了，睁眼看看。”云意暄把镜子转过来，李美玲望着镜中人怔在原地。镜中的女子妆容清透自然，却又恰到好处地提亮了五官，配上精心盘起的发髻，既保留了少女的温婉，又多了几分新娘子的柔美端庄。“这真的是我？”她轻轻摸着脸颊，手指拂过细腻的粉质，忍不住凑近镜子左右端详，“你这手艺绝了！比镇上照相馆的老师傅还厉害！”
云意暄笑着从身后掏出一把木梳：“先别忙着臭美，把头花拿出来，我再给你编上发饰，保准让你今天艳压全场！”晨光透过窗棂洒在两个姑娘身上，空气中浮动着淡淡的脂粉香，夹杂着新娘子难掩的喜悦与期待。
大红色头花在李美玲发间绽放，金丝绣就的牡丹随着她的动作轻轻颤动，与窗棂外透进来的晨光相映成趣。云意暄刚用红绸系好最后一个蝴蝶结，院门外便响起急促的敲门声，仿佛连空气都跟着震颤起来。
"美玲，起来了吗？"魏振宇的声音裹着几分急切，混着清晨的寒气从门缝钻进来。云意暄促狭地眨眨眼，故意拉长声调："瞧瞧，这还没拜堂呢，就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今晚上可就是名副其实的一家人了，看来某人这段时间真是度日如年啊！"
李美玲的耳垂瞬间染上胭脂色，抓起梳妆台上的帕子就要往云意暄身上扔，却在半空中又红着脸缩回来，跺了跺脚往门外跑去。木门吱呀一声推开，带着晨露的风卷着寒冷涌进堂屋，云意暄倚在门框上，看着院墙边那对身影。魏振宇穿着浆洗得笔挺的军装，手里还攥着半截红绸，正仰头和李美玲说话，晨光给他的轮廓镀上一层金边。
她轻轻掩上卧室门，摸了摸耳后的桃花印记。她瞬间进入空间，空间里弥漫着淡淡的檀香，恒温的水流冲刷过皮肤时，云意暄惬意地叹了口气。梳妆台前，她对着铜镜细致地涂抹着深褐色粉底，又用特制的颜料点出密密麻麻的雀斑——这副"丑女"伪装，是她在这个年代最安全的护身符。
院门外，魏振宇的喉结剧烈滚动了一下。眼前的姑娘美得让他呼吸停滞，晨光落在她精心盘起的发髻上，珍珠流苏随着微风轻晃，衬得那双杏眼愈发水润。直到李美玲轻咳一声，他才如梦初醒，粗糙的手掌不安地蹭着裤缝："对、对不住...就是想跟你说，今儿个祠堂要重新布置喜字，厨房还得宰两头猪..."他突然顿住，耳尖涨得通红，"你、你今天真美，比年画里的仙女还好看。"
李美玲低头，发间的头花微微颤动："知道你忙，快去吧。"话音未落，魏振宇已经掏出个油纸包塞到她手里，转身就跑，粗重的脚步声惊起屋檐下的麻雀："桂花糕！昨儿特意去镇上买的！"看着他跌跌撞撞远去的背影，李美玲低头轻笑，油纸包还带着温热的体温。
在屋内，云意暄动作利落地从橱柜中取出四个精致的盘子，她轻轻擦拭着盘子的边缘，确保它们一尘不染。接着，她小心翼翼地将招待客人的糖果、瓜子、桃酥和绿豆糕分别装入每个盘子中。云意暄心想，今天可能会有不少客人来访，所以她特意准备了这些美味的点心。
没过多久，隔壁院子里传来一阵叽叽喳喳的喧闹声。云意暄侧耳倾听，忙碌声与谈笑声交织在一起。她猜测，这应该是帮忙做菜的婶子和厨师们已经开始忙碌起来了。
云意暄和李美玲迅速的吃完简单的早饭，便又听到隔壁院子里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似乎是在不停地搬动桌椅。那声音时断时续，偶尔还夹杂着几句呼喊声，显然大家都在紧张而有序地准备着。
“咱俩在这个院子里可真是够清净的。”云意暄笑着对李美玲说，同时手中还拿着一本厚厚的《中药针灸学》，她一边翻看着书页，一边继续说道，“你听听隔壁，忙得那叫一个热火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