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意暄揉着眼睛,伸手推了推他,晃晃悠悠地往浴室走去。时墨淮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目光紧锁着她纤细的背影,时不时伸手虚扶,生怕她摔着自己。晨光将两人的影子拉长,在地板上交织成温柔的画卷。
餐厅里,精致的早餐已经摆好,热气腾腾的米粥散发着醇厚香气。云意暄咬着包子,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从包里拿出两个剔透的玻璃瓶。她将其中一个递给坐在对面的云母:"妈,这是我调配的延年益寿药剂,每天喝一口就行。喝完后会排出身体杂质,慢慢调理身体。"
"真的?"云母接过瓶子,对着光线端详。澄澈的液体在玻璃瓶里轻轻晃动,泛着柔和的光泽。她忍不住拧开瓶盖,浅尝一口:"嗯,一股甘甜味,像是加了蜂蜜。"云意暄忙提醒:"妈,这会让身体排出黑色杂质,最好晚上喝,免得弄脏衣服。"
"知道啦,还是我女儿贴心。"云母慈爱地看着她,眼角笑出细密的纹路,"时间也不早了,你和女婿早点回去吧,省得路上堵车。"云意暄这才发现父亲不在,左右张望问道:"妈,爸呢?"
"你爸六点就去学校了,哪像你..."云母佯装嫌弃地摇头,"日上三竿还不起床,要我说,就该让小淮好好管管你这睡懒觉的毛病。"时墨淮正在收拾行李,闻言抬头看向她们,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手中的动作却不停,将给爷爷准备的茶叶仔细放进礼盒。晨光中,一家三口的对话,充满了温馨的烟火气。
暮色温柔地漫进军属大院时,时墨淮的黑色轿车碾过满地梧桐叶,在爬满青藤的铁艺院门前缓缓停下。云意暄刚推开车门,就听见院内传来紫砂壶盖轻叩杯沿的清响,那是时爷爷独有的品茶节奏,二十年如一日。
雕花木门推开的瞬间,檀木家具特有的温润气息扑面而来。八十平米的客厅里,时爷爷正端坐在明式圈椅上,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茶盏,袅袅茶香在暖黄的灯光里盘旋。青瓷茶盘上,武夷岩茶的茶汤泛着琥珀色的光,与老爷子军装照上的勋章交相辉映。
"爷爷,我们回来了。"时墨淮将装有礼品的袋子轻轻搁在乌木长桌上,金属搭扣碰撞出清脆声响。云意暄注意到,餐桌上已经摆好了青瓷碗碟,边缘还带着烧制时特有的冰裂纹。
时爷爷放下茶盏,浑浊的眼睛瞬间亮起来:"云丫头也来了,快进来!"他转身朝内室扬声喊道,声如洪钟,"老婆子,小淮和云丫头回来了!"话音未落,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从回廊那头传来,时奶奶裹着墨绿毛线开衫小跑而出,银镯子在腕间叮当作响。
厨房门帘一挑,时母系着藏青碎花围裙探出身来,鬓角沾着面粉:"小意来了,快坐!今天炖了你最爱喝的莲藕排骨汤,马上就能上桌。"她说话间,灶台上的蒸汽正巧掀开锅盖,浓郁的香气顺着烟道飘满整个屋子。
云意暄被时奶奶温热的手紧紧攥住,老人掌心的薄茧轻轻摩挲着她的皮肤:"哎哟,可算把你们盼回来了!今早我还和你爷爷念叨,说这云丫头怎么还不来,结果这就到了。"老人眼角的皱纹里盛满笑意,像绽放的菊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