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都打探清楚了,王腊此人在这里做绸缎生意,家业比米氏大得多,在此地算是黑白两道通吃,所以之前轻而易举的,就能掌握咱们的行踪。”
“他还有一个姐姐,是惠州州府杨通判的二房夫人,杨通判也有在他的绸缎庄入股。”
一个络腮胡的富商,跟谢樱一起坐在桌子前商议,仔细看去居然是齐七。
芸惠给齐七用米糊粘上了茂盛的络腮胡,再找出一身绸缎衣服,扮作北面来的富商,到此地最大的酒楼打探的消息。
那日,谢樱和陈寅费尽心思找到不少证据,现在头疼的是,怎么能让那县令秉公处理。
……
那天下午,陈寅觉得凶手会从后门走。
“也有可能是翻墙走的。”谢樱补充道。
米府不大,围墙自然也不像高门大户一样高耸,身手好的人还是能翻过去的。
谢樱低语:“宁氏留了那么多血,凶手身上不可能一点没有,他更不可能穿着血衣回去,咱们再仔细找找。”
两人一起向外查探,谢樱拿棍子拨开假山上的草木细细寻找。
她这时候无比厌烦这种江南园林,到处都是假山,要找一件血衣简直艰难极了。
谢樱一面吐槽,一面拿棍子四处拨弄。
“会不会是被丢进井里了?”陈寅也觉得这么找下去不是办法。
“应该不会,这后面我没看见哪里有井,更何况要是丢进吃水的井里,很快就会被发现。”谢樱否决他的想法。
“何况凶手不可能穿着血衣到处走,也不可能大老远带回家销毁,我觉得血衣应该就在附近,宁氏头部被击打出血,身上的衣服应该也会有血渍。”
“小姐的意思是,应当有两件血衣?”
“对,”谢樱点头,“而且那两件衣服大概率是埋在一起的。”
“何以见得?”
“看伤口和凶器,凶手应当是愤怒之下杀人,能想出这两层云山雾罩的手法,处理干净现场,还要伪造出密室杀人的痕迹,已经是极其缜密了,短时间想到并且做完这些,心理素质已经远高于常人,就算是诸葛在世,也得缓一缓。”
“你要是做完这些,从屋子里出来后会做什么?”谢樱反问。
“自然是缓口气,然后赶紧回家。”陈寅答道。
谢樱点头:“只要感受到疲惫,想要缓一缓,就会出现纰漏,所以这两件衣服大概率埋在一起,而且极其仓促。”
两人嘴上聊天,手里动作也没停下,陈寅忽然笑道:
“这可真是稀奇,这些蚂蚁都往一个地方跑,这处的苍蝇也多的厉害。”
谢樱快步上前,面前的景象让她差点吐出来。
松动的土壤上,爬着密密麻麻的蚂蚁,还有苍蝇的虫卵,谢樱表示自己不想动手,陈寅忍着反胃,将那处的土壤挖开。
果不其然,两件外袍,一件男式,一件女式。
男式外袍恰好是昨日王腊在公堂穿的绿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