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樱又感受到了一种无力感,在这一世,除了愤怒,无力是她感受最多的心理状态。
如果周丽华是她的亲朋好友,她一定会把人接回家,再不惜一切代价,报复拐走她的这帮人。
如果她是此地的地方官,她一定涤荡这里的犯罪势力,该判的判,该砍的砍,实在不行凌迟示众。
如果她有自己的生意或田庄,她大不了将周丽华接走养着,少不了周丽华一口饭吃。
可她与周丽华非亲非故,她连收留一个女人的能力都没有,作恶之人大摇大摆的出没,昂首挺胸。
来救人的家属居然畏畏缩缩,想着人言可畏。
谢樱几不可闻的皱了皱眉:
“我的建议是给她治病,不要因为人言将此事不了了之,要让伤害她的人付出代价,更别把她留在这里,这里于她而言和地狱没什么两样。”
“三爷要明白,什么样的环境会让一个知书达理的女人疯了?她遭受的一切不是我们能想象的。”
“我看她的状态,估计是没少被殴打,那老猪狗说话的声音大一点,她就吓得尿裤子,你们还是见一面再说吧。”
听到谢樱说周丽华被殴打,周三爷咬牙道:
“这一点谢小姐大可放心,我父亲虽然迂腐,但我不是那没血性的人,家里不缺她一个女人的口粮。”
“行,那我就先安排你们尽快见面,”谢樱从身后的架子上摸出了那张草纸,“这个是你妹妹当时在地上写的字。”
周三爷拿着草纸的双手微微颤抖。
谢樱摩挲着手上的戒指吩咐道:“婉朱,把客房给周三爷收拾出来一间。”
人家方才给了那么大一笔钱,还是要提供一点住宿的。
“对了,”谢樱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三爷乘坐的轿辇,可有什么标记?”
村里到处都是眼睛和情报站,就怕他们得到消息藏人。
“谢小姐大可放心,我们车上并无标识。”
谢樱点头:“那就好。”
“只是还有一样,过几天我也要走了,你们有什么打算还是尽快。”
“那便多谢谢小姐了。”
芸惠得了消息,立刻去通知王张氏明儿一早上工,王张氏一家正在吃饭,听到这消息自是乐不可支。
高兴之余还允许蜷缩在猪圈里的周丽华,多吃了半个芋头。
具体表现在周丽华的大儿子从桌上拿了半个芋头,如同喂狗一般远远丢在猪圈里,周丽华如获至宝。
这是芸惠第一次到王家,王张氏的小儿子王均送她出门,见她多看了几眼蜷缩在猪圈的周丽华,便抄起放在房檐下的扫把打去:
“你这疯婆娘,见有贵客来还不赶紧滚远点儿,躲在这里恶心谁呢?你是不是皮子又松了?”
芸惠呵斥的话还没出口,高粱穗扎成的扫把就噼里啪啦的打到了周丽华背上,扫把打在肉体上,声音犹如放鞭炮热闹。
周丽华痛的一面大叫一面在院子乱跑,几个小孩听到动静跑出来看热闹,从四面八方堵住周丽华的逃跑路线,好似几只恶劣的鹰在戏弄不会飞的鸡。
周丽华被一棍子抽到了膝盖上,痛的满地打滚儿,身上、头发上全是猪圈里的泥和猪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