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染透碧纱窗时,姜语嫣正对着铜镜涂抹药膏。昨夜萧煜毒发咬伤的肩颈泛着青紫,齿痕深深嵌在锁骨上方,稍一触碰便渗出细密血珠。
"宿主,用续玉膏吧。"系统提醒道,"留疤会影响后续攻略。"
姜语嫣蘸着薄荷露擦拭伤口:"他若真在意皮相,昨夜就不会下死口。"话音未落,窗外忽有金石相击之声,玄色箭矢钉入妆台,尾羽缠着素笺。
"戌时三刻,梧桐苑。"
字迹狷狂如刀剑出鞘,纸角绘着小小的龙纹。姜语嫣将素笺凑近烛火,隐纹显出"见血封喉"四字——是萧煜独有的墨中藏毒。
更漏指向戌初,她特意换上高领襦裙。穿过九曲回廊时,夜风送来梧桐叶沙沙作响,混着远处掖庭隐约的哭嚎。领路的太监在月洞门前止步,鎏金灯笼映出"梧桐苑"三个漆金大字。
萧煜披着霜色鹤氅坐在石桌前,玉冠未束,墨发逶迤委地。听见脚步声,他指尖黑子叩响棋盘:"会弈棋么?"
"略通一二。"姜语嫣望着纵横十九道,想起父亲教的《烂柯谱》。那年荆州城破前夜,父亲将棋谱塞进她怀里:"阿嫣记住,弈之道,在争不争之间。"
萧煜推过棋罐:"执白。"
第一枚白子落在星位时,梧桐叶飘落在棋盘上。萧煜抬手拂叶,袖口滑落露出腕间旧疤——那是绳索反复勒磨的痕迹。姜语嫣执子的手顿了顿,忽然改走小目。
"你故意让棋?"萧煜冷笑,"朕七岁赢过国手,需要你相让?"
"陛下心脉有损,不宜久耗心神。"她指尖白子轻敲天元,"不若三局定胜负?"
萧煜忽然倾身逼近,鹤氅扫乱棋局:"你总这般自以为是。"他捏住她下颌,目光掠过那道齿痕,"太医署三十七人,唯你敢直视朕的眼睛。"
松香混着龙涎香萦绕鼻尖,姜语嫣望进他深渊般的瞳仁:"因为臣女看见的,不是暴君。"
棋子哗啦落地。萧煜猛地将她按在梧桐树干上,粗糙树皮磨疼后背:"那你看见什么?"
"看见陛下饮鸩止渴。"她抬手虚抚他心口,"乌香镇痛却伤肝,杏仁润肺却损脾,您明知膳食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