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放下药杵,眯起眼睛打量郝不凡。当目光落在他怀中婴儿时,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进来吧。"老者转身进屋,声音沙哑,"小荷,去热些羊奶。"
屋内陈设简单却整洁。郝不凡在木凳上坐下,小心地检查婴儿状况。小家伙哭得小脸通红,显然是饿坏了。
少女很快端来一碗温热的羊奶,又找来一个干净的竹勺。郝不凡接过碗勺,动作娴熟地喂起婴儿。小家伙贪婪地吮吸着,很快安静下来。
"这孩子..."老者突然开口,"不是你的吧?"
郝不凡手上动作不停,抬眼看向老者:"何以见得?"
"你抱孩子的姿势太生硬,喂食的动作却很熟练。"老者咳嗽两声,"像是经常照顾人,却不常照顾婴儿。"
少女惊讶地看着郝不凡:"那这孩子是..."
"故人之子。"郝不凡简短回答,不愿多谈。他转向老者,"老丈懂医术?"
老者呵呵一笑:"山野粗浅本事,勉强糊口罢了。"他指了指郝不凡染血的衣襟,"不过你这伤,倒像是中了白家的血煞掌。"
屋内气氛骤然一凝。郝不凡眼神锐利如刀:"老丈见识不凡。"
"别紧张。"老者摆摆手,"老头子年轻时在白家做过几年药童,认得这伤势。"他起身从木柜中取出一个陶罐,"这药膏能缓解血煞之气,信得过我就试试。"
郝不凡接过药罐,神识仔细探查后,才小心地挑出一些涂抹在伤口上。药膏清凉,果然让灼痛的伤口舒服不少。
"多谢。"他微微颔首,从怀中取出一块碎银放在桌上。
老者看也不看银子,只是盯着婴儿胸前的书卷胎记出神。半晌才低声道:"你们今晚最好别走,白家的血鸦最擅长夜间追踪。"
少女闻言脸色发白:"阿爹,你是说..."
"去准备些吃的。"老者打断女儿的话,起身时意味深长地看了郝不凡一眼,"客人想必也饿了。"
待少女离开后,老者压低声音:"那孩子身上的印记,是白家嫡系血脉才有的"文心印"。你惹上大麻烦了。"
郝不凡轻轻拍着吃饱后昏昏欲睡的婴儿,淡淡道:"我的麻烦从来不少。"
夜幕降临,山风呼啸。郝不凡站在窗前,望着远处隐约可见的火把光芒,眼中寒光闪烁。白家的追兵,比他预计的来得还要快。
"他们来了。"郝不凡的声音很轻,却让屋内所有人都绷紧了神经。
老者快步走到墙边,取下挂着的一把猎弓:"小荷,去地窖。"
少女却倔强地摇头:"我不走!"她转身从灶台边抄起一把柴刀,双手紧握的样子让郝不凡想起自己初入道时的模样。
婴儿突然惊醒,发出不安的啼哭。郝不凡低头查看,发现孩子胸前的书卷胎记正泛着淡淡的金光。老者见状脸色大变:"不好!这是血脉感应,白家人能追踪到这个印记!"
郝不凡当机立断,从怀中取出一张符箓贴在婴儿额头。金光顿时被压制,但远处火把移动的速度明显加快了。
"最多半刻钟。"郝不凡估算着距离,转向老者,"可有后路?"
老者犹豫片刻,终于下定决心:"有!跟我来!"
他掀开屋内角落的一块石板,露出一个黑黝黝的洞口:"这是早年挖的密道,通往山后的溪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