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蹲在汴京马行街的绸缎庄门口,手里的红绿契票被北风吹得哗啦作响。
赵普新制的等秤横在青石板上,铜星刻度在冬日惨白的光线下泛着冷光。绸缎商孙富贵正用镶金牙咬契票:"苏大人,这红纸票比新娘盖头还金贵?"
"红契抽十税一,绿契二十税一。"我指了指他店里新到的苏绣,"蜀锦算红契,麻布算绿契。"
话音未落,隔壁香料铺的王掌柜突然嚎起来:"没天理啊!沉香和茴香都算红契?"
赵匡胤的牛皮靴踏碎满街抱怨,他拎着佩刀往等秤上一拍:"直娘贼!老子的刀才值几个税钱?"
秤杆猛地翘起,秤砣砸进酱菜摊的陶缸,咸菜汤溅了路过的李昉满身——这位新科进士正捧着《商税新策》读得入神。
"将军请看。"我摸出司天监的铜规比划,"刀剑属禁榷品,该用黑契......黑你祖宗!"赵匡胤的刀鞘扫落满架绸缎,"老子砍契丹脑袋可没收税!"
手机在怀中最深处震动,碎屏裂纹将七十二行利润图割成残片。
胭脂铺的利润条柱高得离谱,我掀开账本才发现猫腻——十盒铅粉记作一担面粉,新制的等秤砝码早被换成空心铁球。
"赵兄,劳烦演示等秤。"我冲赵普使眼色。青衫文士推了推自制的水晶眼镜,将标准砝码轻轻一放。
秤杆纹丝不动,孙富贵的金牙在阳光下闪了闪:"这劳什子等秤,怕是被官家香火熏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