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蹲在汴京织染署的库房里,手里的脚踏提综杆还带着新鲜木屑的清香。
赵普设计的六十四片综框悬在梁上,像给织机戴了顶铁盔甲。老织娘孙嬷嬷用缠满布条的手指戳着踏板:"苏大人,这铁疙瘩是要断我们活路?"
"这叫双蹑双综,比手抛梭快三......"话音未落,赵匡胤拎着佩刀闯进来,刀尖上挑着件裂裆的绸裤:"直娘贼!老子的新绸裤才穿三天就开线,你们织的是渔网吧?"
孙嬷嬷突然抓起梭子往综框砸去:"女子天足最是矜贵,踩这铁踏板要折福!"木梭卡在齿轮间,整座织机发出濒死的吱呀声。
我忙去抢救,却见踏板背面刻着歪扭的"朴"字,新鲜朱砂还沾着木刺。
手机在织锦堆里震动,碎屏里的《清明上河图》布庄正渗出墨渍。我掀开一匹贡缎,暗纹中的莲花竟与南唐军旗纹样暗合。
赵普的水晶眼镜突然反光:"苏兄看这纬线密度,分明是金陵天香缎的织法!"
变故发生在教坊司推广新机那日。我正示范脚踏提综,花魁玉簪儿的绣鞋突然卡进踏板。"哎呀!"她金莲微颤的模样惹得围观男子骚动,"都说踩这铁家伙要烂脚心,奴家今后可怎么嫁人!"
赵匡胤拎着铁钳来救场,反把绣鞋扯成两半,露出塞在鞋尖的带"朴"字密函。
"直娘贼!这裹脚布比老子的绑腿还讲究!"他抖开密函,南唐水纹暗码混着胭脂香。
我抢过手机拍照,闪光灯惊飞檐下信鸽,羽毛落在《清明上河图》上新出现的丝绸铺位置。
当夜突袭城南染坊,我举着提综杆当火把。赵匡胤踹开染缸,靛蓝汁液泼墙成河,显出血书般的南唐布防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