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蹲在天驷监的马厩草料堆旁,手里的苜蓿干草碎屑直往鼻孔里钻。
赵匡胤拎着半袋黑豆,倒进石槽的动静惊得战马直打响鼻:"直娘贼!这马吃得比老子的亲兵还精细!"
马夫孙大蹄子抱着祖传的铡刀蹲在墙角,刀背上"开元三年制"的铭文被磨得发亮:"苏监正,自打用了这劳什子苜蓿草,"追风"的粪球都比往常臭三倍!"
他脚边那匹青骢马配合地甩了甩尾巴,一坨热气腾腾的马粪正砸在我刚铺开的饲料配比图上。
手机在草料堆里震动,兽医日志的页面卡在"马匹胀气"条目。
我扒开青骢马的嘴,一股发酵苜蓿的酸味扑面而来:"孙师傅,您昨儿喂了几顿黑豆?三顿!"孙大蹄子的独眼瞪得溜圆,"按祖制,辰时、午时、戌时,比伺候祖宗还准时!"
赵匡胤突然把整袋黑豆倒进酒坛:"老子给你们变个戏法!"他拎起自酿的烧刀子往豆堆里浇,惊得马匹直往后蹶蹄子。
我扑上去抢酒坛的瞬间,孙大蹄子的铡刀劈在酒坛上,黑豆混着烈酒溅了满墙,在《马经》拓本上洇出个"醉"字。
"这叫酒精消毒法......"我抹了把脸上的酒渣,话音未落,马厩外突然炸开嘶鸣。
但见三匹战马踉跄着冲进校场,马臀上的伤口泛着诡异的蓝光。赵匡胤抄起套马索:"直娘贼!契丹人下咒了!"
我举着酒精瓶追出去,青骢马却一蹄子踹翻药箱。孙大蹄子抱着马脖子哭嚎:"造孽啊!官家要问斩就斩我,别折腾这些哑巴牲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