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转瞬即逝,李倚的禁足时间一到,他便迫不及待的向僖宗请旨册杜云知为妃。他如此急迫也是想趁着兵灾未至,把杜云知娶入门内,到时候一起带她逃出长安。
但亲王纳妃要谨遵《大唐开元礼》的流程,从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再到册妃、亲迎、同牢、妃朝见和婚会。流程之繁琐,让他都有些无语。
还好僖宗没让他等多久,第二日他便接到午后入宫觐见的指令,李倚赶忙整理衣冠进宫。
李倚由宦官引导,从御道侧边进入紫宸殿,进入殿前解剑,脱履,方进入殿内。
来到宫殿之中,只见僖宗正坐在龙椅之上,神情相比起上次回京途中所见,更显憔悴,要知道此时僖宗年龄也不过二十三。更让李倚奇怪的是,宫殿内不仅田令孜不在,连一个侍从也不在。
李倚虽奇怪但还是恭敬行礼道:“臣恭请圣人圣安。”
僖宗见到李倚露出一丝温和的笑容,开口道:“八郎不必多礼,今日这殿内只有兄弟,没有君臣之分。”
李倚有些奇怪,不知道僖宗今天葫芦里买的的什么药,但还是点头应是,:“是,五哥。”
僖宗看着眼前的李倚,见他脸上还带着些许疑惑之色,于是便微微一笑,主动开口解释道:“八郎,你是不是心中觉得有些奇怪?为何今日这田令孜以及那些侍从们一个都不在朕的身边?”
李倚闻言赶忙点了点头,应声道:“确实如此。平日里那田令孜向来都是在五哥身前随侍左右,今日却突然不见其身影,臣弟心里着实感到有些怪异。”
听到李倚这番话,僖宗不禁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中透露出一股少有的豪迈之气。
笑罢,僖宗收敛笑容,一脸正色地说道:“八郎,今日我特意将田令孜给打发走了。哼,不管怎样,朕终究还是这大唐的天子、天下之主!岂能容得他人时时刻刻对我指手画脚!”说到此处,僖宗不自觉地挺直了身子,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霸气。
稍作停顿后,僖宗目光灼灼地盯着李倚,继续问道:“八郎,之前我下令将你禁足,你心中可曾有过丝毫的怨恨之意?”
李倚一听,连忙摇了摇头,语气诚恳地回答道:“回皇兄,臣弟绝无半点怨恨之心。臣弟深知五哥身处皇位之上,所做决策皆有诸多考量与无奈之处。因此对于此次被禁足之事,臣弟完全能够理解,也相信五哥定是有着难言的苦衷才不得不为之。”
僖宗点点头,不过随即又变得有些伤感,:“八郎,你上次所言,让我知道你是心怀抱负之人,只是你我虽出身皇家,但其实也不过是权宦的傀儡,对于我等而言平庸才是最好的选择,才不会招致杀身之祸。不过还好你自那日之后便沉寂下来,确实是明智之选,后面李烛弹劾你,我便趁此机会,禁足你,让田令孜减少对你的关注。以后切记在你没有足够自保的力量之前,勿要再露锋芒。”
李倚听到僖宗这一番话也不由得对他刮目相看,一直以为他不过是个窝囊皇帝,未曾想他却是如此清醒,于他而言,无论英明与否,局势都不会有所改变,与其被杀,不如当个糊涂皇帝,及时行乐尚可保得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