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惜棠突然甩出璇玑帛,冰蚕丝缠住剑身的瞬间,密室佛像轰然崩裂。
三十六道暗格中滚出的毒盐、毒茶、毒箭,封泥上皆印着双生螭吻纹——新皇与太子的合谋之印。
她望着萧珩割断丝帛跃入暗河,腕间玉镯突然炸裂,内藏的赤火金粉竟与太子密诏的印泥同源。
五更天,玄武湖面浮起成片死鱼。沈惜棠立在燃烧的勘矿船上,火舌舔舐着磁石阵列。
吸附的蛊毒粉在灰烬中拼出惊天真相:新皇借"抗狄捐"将狼毒蛊种入边关井水,太子通过璇玑商号运送解药,而镇北将军,不过是平衡这场毒局的活祭品。
"这才是真正的璇玑局......"她将半枚螭吻印按在焦黑的船板上,缺失的纹路突然显形——竟与将军护心镜背面的血印严丝合扣。
当第一缕晨曦刺破乌云时,对岸皇城突然传来丧钟,三十万边军的铁甲正泛着蛊毒幽光,如潮水般涌向朱雀门。
处暑的闷热裹着骊山皇陵的阴湿,沈惜棠跪在镇北将军的衣冠冢前,冰蚕丝襦裙已被汗水浸透。
琉璃灯骤然爆出一簇靛蓝火苗,青石墓碑上的"忠烈千秋"四字竟如活物般扭曲剥落,露出底层血淋淋的"通敌叛国"刻痕——那刻痕边缘泛着孔雀胆特有的硫磺蓝,正是三年前扬州盐船爆炸案中出现的毒蚀手法。
"取磁石粉!"沈惜棠厉喝,腕间银镯迸射三枚冰蚕丝针钉入祭台缝隙。
老秦捧来的磁石匣刚启封,祭台下的玄武岩突然震颤,二十支青铜箭簇破土而出,箭尾缠着的素帛在硫磺火中显形——竟是东宫匠作监独有的螭吻云纹。
"小心机关!"萧珩的玄铁鞭卷住她腰身急退。箭簇钉入柏树的瞬间,树皮迸裂处渗出蛛网状靛蓝纹路——与玉门关参将中的赤蝎蛊毒如出一辙。
沈惜棠反手将磁石粉撒向箭杆,吸附的硫磺晶拼出新皇御批:"通敌者诛"。
子夜惊雷撕裂雨幕,沈惜棠冒雨冲入璇玑商号地窖。改良的"璇玑仪"突然吸附在《天工注疏》暗格上,磁针疯狂旋转指向西北角。
她扳动父亲遗留的羊皮地图机关,潮湿的牛皮纸遇热显形——巫山栈道的险峻处被朱砂圈画,旁注小楷:"壬寅年七月,供燔石砖三千块,掺硫磺晶三成"。
"壬寅年......"她指尖抚过地图暗纹,想起三日前潼关急报:将军嫡子坠崖的栈道,正是用这批燔石砖修缮。
冰蚕丝手套突然吸附起地砖缝隙的磁石粉,显形的脉络直指地窖最深处的铸铁暗门。
铸铁门轰然洞开时,阴风裹挟刺鼻的狼毒粉扑面而来。沈惜棠以璇玑帛蒙面,琉璃灯映出骇人景象——成捆的北狄狼皮甲堆叠如山,甲片内侧的缠枝莲纹泛着磷光。
她撕开甲片夹层,暗藏的羊皮密信遇热舒展,北狄文字标注的边军换防时辰,竟与新皇御批的《抗狄策》字字相契。
"萧珩,你替太子伪造物证时,可想过这些甲胄会穿在边军尸首上?"她挥鞭劈开狼皮甲堆,藏在其中的改良床弩突然调转方向。
二十支淬毒弩箭破空而至,箭尾素帛的硝石密文在硫磺火中显形:"镇北将军私通北狄,罪证确凿"——字迹与三年前盐船案中的假密诏严丝合扣。
五更梆子碾碎雨声,沈惜棠攀上巫山断裂的栈道。
冰蚕丝履踏过松动的燔石砖,琉璃灯映出崖壁新凿的引雷阵——三十六枚硫磺晶排列成北斗七星,阵眼嵌着半枚螭吻印。
她将璇玑仪嵌入岩缝,磁针突然指向东侧绝壁:那里裸露的燔石砖断面,赫然掺着三成硫磺晶!
"这才是真正的杀招......"话音未落,玄铁鞭破空缠住脚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