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宁右屯卫的冰原浸透血色，沈惜棠的皂靴碾过《熊廷弼请饷疏》的残卷。萧珩的绣春刀劈开粮仓的冻土，成堆的辽东麦粒突然崩散——谷壳里裹着的不是军粮，而是十二箱日本铁炮，枪托的德川三叶葵纹旁竟刻着"崇祯二年 孙承宗监造"！

"千户大人验这火门。"她指尖划过铁炮的螺旋闭气阀，"这‘五转连环’的散热术，是万历朝李如柏镇开原时改良的灭虏炮绝技......"

雪原突传狼嚎。三十匹蒙古矮马自白桦林冲出，鞍鞯的察哈尔狼头纹下暗藏夹层。沈惜棠的银丝绞碎某具马镫，跌出的《辽饷密账》残页显形——"岁输辽饷八十万两"的官文旁，竟用朝鲜谚文标注"转售汉城军械司"！

"看这马蹄铁钉！"萧珩刀鞘击碎某块蹄铁，迸出的铜制信管内，满文密码与《广宁军饷簿》虚报的"修缮边墙"开支严丝合缝！

残月西沉时，当两人冲进锦州军械库，五十具伪装成"草料"的柞木箱内，整装的荷兰板甲正泛着冷光，甲片内衬的羊毛毡上，竟用西班牙文绣着"以辽河平原换马尼拉舰队护航权"！

铁岭卫凡河古渡的冰凌泛着青光，沈惜棠的牛皮靴踏碎《熊廷弼绝命书》的焦卷。萧珩的刀鞘击碎渡口冰层，露出的青铜密匣内《辽左通敌铁证》赫然在目——"岁赐建州红衣炮百门"的条款旁，德川家康花押与李永芳印信交相钤盖！

"看这缔约时辰。"她护甲刮过羊皮卷边的霜痕，"这"崇祯三年丑时"的刻漏记录，恰是己巳之变前夜......"

河面突传爆鸣。当五艘悬挂"明"字旗的西班牙盖伦船破冰而来时，船舱暗格突然炸裂——倾泻而出的不是弹丸，而是成箱的墨西哥鹰洋银币，钱缘的锯齿纹竟与辽饷银锭的官印完全一致！

沈惜棠的银丝绞住飘飞的银屑，血色朝霞中，"李永芳监铸"的缩微刻纹旁，西班牙十字徽与建州镶蓝旗纹章正狰狞交叠，将大明辽东的最后一道边墙彻底轰塌！

登州水城的海雾裹着硫磺气，沈惜棠的皂靴碾过《东江镇塘报》的焦边。萧珩的绣春刀劈开蓬莱阁的琉璃瓦，半截断裂的葡萄牙佛郎机炮突遇潮气泛出铜绿——炮身铭刻的曼努埃尔纹章间，竟夹杂着"天启三年 毛文龙监造"的篆文暗记！

"千户大人看这炮膛。"她指尖抚过螺旋膛线的凹痕，"这‘九曲连环’的铸造术，是万历朝李如梅征朝鲜时缴获的倭国秘技，怎会刻上里斯本铸炮局的徽号？"

海面忽传号炮。五艘悬挂"明"字旗的戎克船破雾而来，船首的郑氏王旗却在硝烟中显露出葡萄牙基督骑士团十字。萧珩的刀鞘击碎某舰炮台的青铜盖，迸出的不是弹丸，而是成捆的《东江布防图》，每卷火漆印皆粘着沈世魁的"皮岛总兵"印！

"禀佥事！"亲兵劈开某箱高丽参的锦盒，"这参须里藏着......"

沈惜棠的银丝绞碎山参，跌出的羊皮密令突遇海风显形——标注的庙岛列岛暗礁，竟与皇太极奇袭皮岛的路线完全重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