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州府新安江的墨船压着浪纹，沈惜棠的皂靴碾过《方氏墨谱》的焦边。萧珩的绣春刀劈开某艘墨船的杉木箱，成筐的松烟墨锭突遇山风迸裂——青灰碎屑间裹着的不是胶脂，而是九卷法兰西制式燧发枪图纸，羊皮纸上"崇祯十五年"的法文旁，竟用歙县乡音标注"凡尔赛兵工厂膛线缠距参数"！

"千户大人看这烟筛。"她指尖抚过桐木筛的螺旋纹路，"这"九转筛烟"的制墨术，是嘉靖年罗小华改良的秘技，怎会混着波旁王朝的鸢尾花纹蚀刻？"

江岸突传铜磬。二十名头缠青帕的墨工自松烟窑冲出，手中捣杵的鱼鳞锻纹竟与万历朝李成梁镇辽东时所用的火药碾槽严丝合缝。沈惜棠的银丝绞碎某块金箔墨，跌出的《卢瓦尔河密账》残页显形——"虚报贡墨六十万锭"的官文旁，普罗旺斯语标注"转售土伦港作炮弹润滑剂"！

"禀佥事！"亲兵撬开某罐鹿胶，"这胶冻夹层......"

琥珀色胶质融化间，三十具伪装成"墨模"的法兰西三十二磅舰炮燧发机构狰亮现世，青铜撞针的百合花纹竟与徽州知府马士英的私章交叠！

宁国府水阳江的宣纸船浸着楮皮香，萧珩的刀尖挑开某艘纸船的篾篷。成捆的《宣纸贡单》突遇暴雨漫漶——"天启六年"的墨迹旁，奥地利文密写"蒂罗尔银矿巷道测绘术"，十八处纸帘竟裹着阿尔卑斯山矿脉爆破暗码！

"看这纸帘的冷锻波纹！"她护甲刮过竹帘的螺旋痕，"这"七星荡料"的抄纸法，是洪武年曹大三迁泾县时特创，怎会刻着哈布斯堡双头鹰徽？"

江心突传槌声。五艘悬挂"汪"字旗的官船自雾中显形，船艄的蔡伦像淋纸浆后显露出因斯布鲁克铸币局的冲压模具纹。沈惜棠的弩箭射断某捆玉版宣，跌落的《萨尔茨堡密约》残页显形——"岁借纸船百五十艘"的官文旁，巴伐利亚语标注"转作多瑙河运银舰防水纸"！

"好个"忠顺纸商"！"萧珩劈碎某筐澄心堂纸，"连神圣罗马帝国鹰徽都敢烙作帘床暗记！"

池州府秋浦河的矿船漫着硫磺气，沈惜棠的皂靴碾碎《池阳矿冶志》的焦卷。萧珩的绣春刀劈开某座伪装的冶炼炉，成筐的辉锑矿突遇地火爆燃——"崇祯十七年"的汉文旁，竟用西班牙文标注"阿尔马登汞矿提纯术"，暗藏塞维利亚铸炮局火药配比参数！

"千户大人验这矿镐。"她指尖划过铁镐的螺旋锻纹，"这"九星探脉"的采掘法，是至正年巩珍着《西洋番国志》时记载，怎会混着特拉斯塔马拉王朝的城堡淬火印？"

矿洞突传爆破。三十名头戴藤盔的矿工自硝烟冲出，手中雷管的引线纹竟与天启年孙元化《西法神机》所载配比如出一辙。沈惜棠的银丝绞碎某块辰砂矿，跌落的《瓜达基维尔河密账》残页显形——"虚报矿税九十万斤"的官文旁，加泰罗尼亚语标注"转售巴塞罗那作水银引信管"！

"看这朱砂的硝化结晶！"萧珩刀鞘击碎某块孔雀石，迸出的铜制信管内，满文密码与《皖南军饷簿》虚报的"修缮矿道"开支严丝合缝！

安庆府长江口的漕船浸透桐油味，沈惜棠的牛皮靴踏过《皖城纪略》的残卷。萧珩的刀鞘击碎某座伪装的枫丹白露宫模型，露出的青铜密匣内《比利牛斯密约》赫然在目——羊皮卷上"割让长江漕道"的条款旁，法兰西百合纹、奥地利双头鹰与徽宁商帮的暗镖旗正狰狞交叠！

"看这缔约潮位。"她护甲刮过卷边《崇祯历书》江潮注，"这"崇祯十七年霜降江枯三丈"的异象，恰是左良玉焚毁水师战船前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