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梁山泊,八百里水泊烟波浩渺,虎头峰上的杏黄旗猎猎作响。朱贵站在"旱地忽律酒店"的木栈桥上,望着远处归航的渔船。二十八岁的他身着粗布短褐,三丫黄髯被江风吹得凌乱,手中酒葫芦随着身体摇晃发出咕嘟声。
"快看!那是什么?"酒客的惊呼声打断了朱贵的思绪。他眯起眼睛,只见东南方天空划过一道奇异的红光,直坠入蓼儿洼深处。朱贵心头一动,抄起腰间朴刀就往岸边跑去。
芦苇荡深处,一袭茜色罗裙在风中翻飞。秦可卿倚着半沉的船舷,三千青丝浸透江水,鹅蛋脸上还带着穿越时的惊惶。她望着眼前这个满脸虬髯的汉子,本能地往后缩了缩:"你是何人?"
"俺乃梁山泊朱贵!"朱贵慌忙把朴刀插在泥地里,扯着衣角想擦去脸上的泥浆,反倒抹得更花,"姑娘怎会坠在此处?"
秦可卿打量着四周的荒野和远处隐约可见的山寨,心中暗自思量。前世在宁国府的经历让她惯会察言观色,眼前这人虽生得凶相,眼中却透着真诚:"小女子失足落水,幸得壮士相救。"
朱贵挠了挠头,忽然想起什么,解下身上的粗布披风:"姑娘莫嫌脏,且披上。俺这就带你回山寨!"
忠义堂内,晁盖等人围着湿漉漉的秦可卿议论纷纷。朱贵挤到最前面,胸脯拍得震天响:"哥哥们放心,这姑娘就交给俺!酒店后有间空房,保准照料周全!"
此后半月,旱地忽律酒店多了道别样的风景。朱贵每日天不亮就跑到水泊边,网来最新鲜的鲤鱼,亲自下厨熬成奶白的鱼汤。
"姑娘尝尝,这可是俺的拿手绝活!"朱贵端着瓦罐,小心翼翼地放在秦可卿桌前。
秦可卿用银匙轻轻搅动鱼汤,香气扑鼻:"朱壮士倒是好手艺,只是日日劳烦,妾身实在过意不去。"
"说啥劳烦!"朱贵涨红了脸,粗大的手指捏着衣角绞来绞去,"姑娘吃得好,俺...俺就高兴!"
这日暴雨突至,秦可卿站在屋檐下望着雨帘出神。朱贵抱着一捆柴火匆匆跑来,蓑衣上还往下淌着水:"姑娘莫要受凉!"说着把柴火塞进灶膛,火苗很快窜了起来。
秦可卿望着他被雨水打湿的侧脸,忽然轻笑出声:"朱壮士可知,你这模样倒像宁国府里..."话未说完,又觉失言。
"像啥?"朱贵凑了过来,眼中满是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