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苏慕春已没有任何理由,在官司已落下风的夜晚,还独享豪奢的酒店房间。
心里那个模糊的念头渐渐清晰起来——冲个澡,换衣服,坐电梯到顶层,去丁嘉朗的房间。
对,她必须找他问清楚。
电梯带着轻微的失重感,停在了顶层。
电梯门甫一向两侧滑开,电梯外的保镖难得主动跟她开口:“苏小姐,这边请。”
保镖将她引至走廊尽头2501的房门前,抬手,叩击了三下。
几乎是敲门声落下的瞬间,门便从里面开启,露出一张同样毫无表情的脸孔,是另一个黑衣保镖。
先前的保镖原路返回,由新的这位接手,示意苏慕春跟着他。
踏入房门的刹那,苏慕春才真正体会到什么叫“大”。
眼前的空间开阔得近乎奢侈,从玄关几乎望不到客厅的尽头。
她亦步亦趋地跟着第二个保镖。
走了百米有余,保镖才在某个房门前停下,他伸手拧开门把,并未踏入,而是侧过身,对着苏慕春做了一个“请进”的手势。
苏慕春抬步走进去,人进入房间,身后便传来“咔哒”一声关门声,保镖已经将门从外面轻轻带上。
她下意识地环顾四周,入目的是一个同样宽敞得不像话的起居空间。
目光先扫向左侧的房间,她踏近半步看了一眼。
是个书房,但没有人。
她又朝着右侧的房间走去,房门是开着的。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进去。
映入眼帘的,赫然是一张铺着深色床品的大床,以及散落在床尾的少量衣物——这里是卧室!
苏慕春脑子“嗡”的一声,意识到自己进入了对方的隐私空间,随即慌不择路地往后退。
才退了两步,腰间忽然被一只有力的手臂环住,扶住了她差点因后退过猛而趔趄的身体。
她惊魂未定地回头,正对上一双熟悉的眼眸。
身体反应快过大脑,她立刻挣脱了他的环拥,拉开了至少三步的距离。
站定后,她才得以打量他。
晚上穿的灰色手工西装,被他随意挽在臂弯里,衬衫领口解开了两颗扣子。
整个人透着一股夜归的疲惫。
在她审视他的短短几秒内,丁嘉朗也将她脸上的清明尽收眼底。
他开口:“看样子,苏小姐的酒醒了。”
他姿态慵懒地靠向门框,视线在她脸上停顿片刻,意有所指地问,“苏小姐是专程来探望我的伤口?还是……有别的事要谈?”
苏慕春诚实回答:“都有。”
丁嘉朗低低地笑了一声。
“既然如此,”他随意地摆了摆手,“那你坐会儿,我去换件衣服。”
*
丁嘉朗从卧室出来,身上松松垮垮地罩着件黑色丝质睡袍,领口微微敞开。
水珠顺着他未擦干的发梢滴落,滑过线条分明的锁骨。
他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沉声开口:“是想先看我的伤口还是先谈事?”
坐在他对面的苏慕春,直直地切入主题:“为什么是我?”
丁嘉朗愣了一下,随即接过话头:“我还以为,你会先关心一下我这个伤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