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沉，金銮殿前的白玉阶上还残留着昨夜毒酒泼洒后的痕迹。王廷之已死，但那句“这只是开始”像一根刺扎在颜洛汐心头，拔不掉也躲不开。

她站在宫墙下，望着远处偏殿透出的微光，眼神冷冽。

小灵趴在她肩头，小手无意识地摩挲着她的衣领，忽然轻声道：“娘亲，蝴蝶又来了。”

颜洛汐心下一紧，低头看着儿子稚嫩的小脸，“这次，是好多只吗？”

小灵点点头，眼睛里闪着说不清的情绪，“它们飞得很快，但是……都朝着一个方向去的。”

她知道，这又是小灵感知到危险的预兆。只不过这一次，不再是单个敌人，而是某种更大规模的威胁正在酝酿。

“回宫。”她低声吩咐，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果断。

刚踏进寝殿，系统的声音便响起——【警告：检测到群体性心理操控型攻击即将触发，请宿主谨慎应对。】

颜洛汐脚步一顿，眉头微微蹙起。

“群体性？”她低声重复，脑海中迅速分析着当前局势。

王廷之事刚平，朝堂震动未消，后宫自然不会风平浪静。尤其是那些原本依附皇后、如今失势的妃嫔们，必然会寻找新的突破口来抗衡她。

她缓缓坐下，将小灵抱入怀中，指尖轻轻抚过他右肩那道若隐若现的玄鸟印记。

“小灵，告诉娘亲，这些蝴蝶是从哪里飞来的？”

小灵皱着眉努力回想，半晌才道：“从东边，那边有很多声音，像是在说话……但我不太听得懂。”

颜洛汐心头一震。

东边，正是淑妃所在的偏殿方位。

她不动声色地唤来贴身宫女，“去查近几日淑妃宫中往来的人。”

宫女应声而去，而她则抱着小灵坐在窗前，目光落在远方那片灯火稀疏的宫殿群。

这场宫斗，终究还是升级了。

---

春祭大典将至，宫中气氛愈发紧张。

皇帝轩辕凌亲自下令，要求各宫准备祭祀礼服，务必庄重肃穆，不得有误。这是国之大事，谁也不敢怠慢。

可就在这种节骨眼上，颜洛汐的寝殿突然传出消息——

“娘娘染了风寒，恐怕不能亲自督造礼服。”

此话传开，众妃嫔眼中闪过一丝喜色。

“她终于撑不住了？”贤妃冷笑一声，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这段时间风头太盛，也该歇歇了。”

“别高兴得太早。”淑妃淡淡开口，眸光深沉，“她向来不是省油的灯，若真病了，反倒奇怪。”

果不其然，第二日清晨，颜洛汐便精神抖擞地出现在春祭筹备会上，脸色红润，毫无病容。

众人面面相觑，心中警铃大作。

她这是故意放出风声试探？

果然，当日下午，淑妃便收到密报——有人暗中调查她与几位妃嫔的夜间往来。

她猛地攥紧手中帕子，咬牙低语：“她察觉到了。”

“怎么办？”身旁的美人焦急问道，“我们还没准备好。”

“按计划进行。”淑妃冷静道，“既然她想演戏，我们就陪她演到底。”

---

春祭前夜，月色如水。

颜洛汐独自坐在寝殿内，翻阅着刚刚送来的礼服清单。

小灵靠在她怀里，已经睡着了，小脸粉扑扑的，呼吸平稳。

她轻轻替他掖好被角，正要起身，忽然听到门外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

“娘娘，奴婢奉命送来明日祭祀所用香料。”一名宫女恭敬道。

颜洛汐抬眸看了她一眼，神色平静，“放桌上吧。”

宫女点头，小心翼翼地放下香盒，退了出去。

待人走远，她打开盒子，手指轻扫过那些香料，随即眯起眼。

“龙涎香？呵，倒是舍得下本钱。”

她伸手取出一小撮粉末，在烛火上轻轻一烧，顿时一股异香弥漫开来。

她瞳孔微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