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

我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刘奶奶面前，差点被门槛绊倒。

刘奶奶颤巍巍地摸上我的脸："小二？真的是我的小二回来了？"

"是我，奶奶。"

我吸了吸鼻子，眼眶发热，

"我回来看您了。"

"哎哟喂！"

刘奶奶捏了捏我的胳膊，

"长高了，壮实了！这身板，跟头小牛犊似的！"

"奶奶..."

我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我记得你以前头发没这么硬啊？"

刘奶奶揪了揪我的发梢，

"跟钢刷似的！"

"噗哈哈哈！"

阿武在后面笑得前仰后倒。

我赶紧转身介绍："奶奶，这是我同事阿玄和阿武。"

"奶奶好！"

阿武窜上前，双手握住刘奶奶的手使劲摇晃，

"我是李小二最好的兄弟！比亲兄弟还亲！"

阿玄规规矩矩地鞠了个90度的躬："刘奶奶好，常听小二提起您。"

"好好好，都是好孩子。"

刘奶奶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

"快进屋！我煮了绿豆汤！"

刚迈进院子，十多个孩子像小麻雀一样呼啦一下围了上来。

"安静！都站好！"

刘奶奶中气十足地吼了一嗓子，然后指着我说，

"这是你们小二哥哥，现在在杭州当大老板呢！你们要向他学习！"

"奶奶！"

我感觉脸烧得厉害，

"您别这么说..."

阿玄一脸严肃地补充："小二确实很优秀，是我们公司最能干的员工，老板特别器重他。"

"哇！"

孩子们发出惊叹。

"小二哥哥真的这么厉害吗？"

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怯生生地问。

阿武立刻跳出来："那当然！我跟你们说，他一个人能打十个！"

"阿武！"

我咬牙切齿地瞪他。

"真的假的？"

一个虎头虎脑的男孩不信，

"小二哥哥看着也不壮啊。"

"嘿！"

阿武来劲了，

"要不咱们比划比划？"

"比什么比！"

我一把拽住阿武的后衣领，

"奶奶，别听他瞎说。"

刘奶奶笑眯眯地看着我们闹腾："好了好了，都进屋喝绿豆汤。阿武啊，你刚才说小二能打十个？"

"奶奶！"

我哀嚎一声。

"那可不！"

阿武来劲了，

"前两天我们还..."

我一把捂住阿武的嘴："喝汤！喝汤！"

孩子们哄笑起来，七嘴八舌地问：

"小二哥哥，杭州有多大啊？"

"听说那边有大海是真的吗？"

"你见过明星吗？"

我被问得手忙脚乱，阿玄帮我解围："先让小二哥哥休息一下，这些问题慢慢回答。"

刘奶奶端出绿豆汤："都坐下喝汤，别缠着小二哥哥了。"

阿武接过碗咕咚咕咚灌下去："哇！奶奶这汤绝了！比杭州的什么网红店好喝多了！"

"喜欢就多喝点。"

刘奶奶乐呵呵地说，

"锅里还有呢。"

我小口啜饮着绿豆汤，熟悉的味道让记忆一下子涌上心头。

以前夏天，刘奶奶总会煮一大锅绿豆汤给我们解暑...

"小二哥哥，"

羊角辫小女孩凑过来，

"你还会走吗？"

我摸摸她的头："会啊，不过会经常回来看你们的。"

"真的吗？"

孩子们又围了上来，

"下次给我们带礼物好不好？"

"好好好，"

我笑着答应，

"想要什么？"

"遥控汽车！"

"芭比娃娃！"

"我要吃杭州的糖果！"

阿武插嘴："我建议带点西湖醋鱼回来！"

"滚！"

我踹了他一脚，

"那不得臭了！"

满屋子的笑声中，刘奶奶悄悄擦了擦眼角，这个场景，和多年前一样，又不太一样。

接下来的两天，我们三个忙得脚不沾地。

"奶奶，这个水龙头我修好了。"

我拧紧最后一个螺丝，打开开关试了试，

"您看，现在一点不漏了。"

刘奶奶凑过来看了看："哎哟，真的不漏了！前阵子找老张头来修，收了五十块钱，没两天又漏了。"

阿武从厨房探出头："奶奶！您家这煤气灶火苗怎么是黄的？"

"那个啊，"

刘奶奶摆摆手，

"都好几年了，将就着用呗。"

"这哪行！"

阿武撸起袖子，

"我给您调调。"

我赶紧拦住他："你会修煤气灶？别把房子点了！"

"小瞧人！"

阿武不服气，

"我在炊事班干过三个月呢！"

阿玄在屋顶上喊："小二，递几块瓦片上来！"

"来了！"

我搬来梯子，把修补材料递上去，

"小心点啊！"

"放心。"

阿玄稳稳地接过瓦片，

"东边这片屋顶漏得最厉害，我先补这里。"

院子里传来阿武的吆喝声："小朋友们集合！今天教你们扎马步！"

十几个孩子呼啦啦排成一排，有模有样地跟着学。

"双脚分开，与肩同宽！"

阿武背着手走来走去，

"膝盖弯曲，对，就这样！"

一个小胖子满头大汗："阿武哥哥，腿好酸啊..."

"坚持住！"

阿武拍拍他的肩膀，

"练好了将来保护奶奶！"

厨房里，刘奶奶正在准备午饭。

我走进去帮忙："奶奶，今天做什么好吃的？"

"红烧肉，炒青菜，再蒸个鸡蛋羹。"

刘奶奶擦了擦汗，

"阿武那孩子说要露一手。"

正说着，阿武风风火火冲进来："奶奶！让我来！我在部队学过做大锅饭！"

"你会做饭？"

我狐疑地看着他。

"瞧好吧您呐！"

阿武系上围裙，

"小二，去后院摘点葱来！"

不一会儿，厨房里飘出诱人的香味。

阿武挥着锅铲，像指挥交响乐一样："火大点！酱油！糖！"

孩子们扒在厨房门口，一个个伸长脖子往里看。

"好香啊..."

"阿武哥哥好厉害！"

"比奶奶做的还香！"

刘奶奶笑骂："小没良心的！"

午饭时，阿武的红烧肉获得一致好评。

"肥而不腻！"

刘奶奶夹了一块，

"阿武啊，你这手艺可以开饭店了！"

阿玄默默添了第三碗饭："确实不错。"

孩子们更是抢成一团："我还要一块！"

"给我留点汤汁拌饭！"

下午继续干活。

我检查了所有的门窗，给生锈的合页上了油。

"奶奶，这门以后开关就没声音了。"

我演示给她看。

阿玄从房顶下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屋顶都补好了，至少三年不会漏。"

"辛苦你们了。"

刘奶奶心疼地给我们擦汗，

"歇会儿吧。"

"不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