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为薛氏一族和我母亲讨回公道！

想起怀兮的这句话，赫连襄只觉头痛无比，查来查去，没想到查到自己母妃头上。

书房里是死一般的沉默，罗娘子站在桌案对面，静静等着主子发话。

终于，耳畔传来主子无奈又略带试探的声音，“或许，只是凑巧。”

罗娘子不知如何回答，可她今日原是来请示的。

“既查到了言贵妃身上，主子，还要接着查下去么？”

又是一阵沉默，赫连襄并没有立刻回答这个问题，他默然片刻，只觉又惊又怕。

他犹豫着，毕竟今晨他对怀兮的承诺言犹在耳。

可是他又无比害怕，若薛氏灭族的真相浮出水面，真的与母妃有关，他又该如何向怀兮答复？

说查不出来，瞒她一辈子么？

那此事便会成为悬在他头顶的一把利剑，他要日日提心吊胆，他得小心翼翼的瞒着此事。

可他若将事实如实相告，怀兮会怎样对他？

她不仅会离开他，或许还会憎恨母妃，憎恨他。

不，他决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想到后果，赫连襄心中便有主意，冷声问道，“是谁将此事告知你的？”

罗娘子不知主子为何会有此问，“盈都城内一位老太医，现如今在长安街开了家医馆。”

赫连襄追问道，“姓甚名谁？”

罗娘子将那老太医名字如实告知，他点头，吩咐道，“此事你不必再查下去了。”

这个答案出乎罗娘子的意料，可她谨守本分，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于是俯身行礼，“属下遵命。”

赫连襄的目光又一次落在了案上的画像上，他眉眼未抬，声音平静，“你退下吧。”

罗娘子正欲退下，书房的门“哐”的一声便开了。

惊得罗娘子往后一退，王府她虽少来，但她也知道这院子里的奴仆一向循规蹈矩，毕竟赫连襄眼里揉不得沙子。

如此这般无礼莽撞的，她还是头一次见。

她正要抬头去看来人是谁，却听得一女子声音急急，“赫连襄，皇帝将我嫂嫂和侄儿诳进宫里了。”

听到这动静，赫连襄猛然起身，抬眼望向怀兮，眼底划过一丝慌乱，“怀兮……”

纵然慌乱转瞬即逝，可怀兮还是看到了。

怀兮心中诧异，“难道你早知此事？”

见自己露出马脚，赫连襄神色很快恢复如常，“怀兮，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怀兮不答，只转头望向一旁站着的罗娘子，一脸怀疑，“她为何会在这里？”

赫连襄绷紧了唇，不知如何作答。

罗娘子忙出言解围，“三姑娘，奴家听闻王爷与三姑娘好事将近，特来向王爷送上贺礼，聊表心意。”

这话怀兮自然是不信的，想起数日前她在福安楼雅间听到的对话，怀兮便猜到罗娘子此番许是为了向赫连襄复命而来。

毕竟，她可是赫连襄安插在福安楼的探子。

赫连襄不接话，怀兮瞧出端倪，眼神刀子一般，“罗娘子好本领，连摄政王府都能随意出入，可见王爷平日里待你与别人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