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道内的水流带着时空跃迁特有的冰凉触感,柳如烟的金蚕丝刚触到石壁,掌心突然传来萧战霆握刀的力度变化——这是他们多年养成的默契,三短一长的握力代表"空间坐标异常"。她还未及开口,眼前的幽蓝光影已骤然碎裂,化作鎏金飞檐与朱红宫墙。
"是乾清宫。"萧战霆的狼首刀横在胸前,刀刃映出九龙藻井的倒影像流动的汞。"但根据分灵池的坐标,这里该是时空管理局地下三层。"
柳如烟的指尖抚过廊柱上的缠枝纹,金蚕丝突然发出荧光——木纹里嵌着极细的铂金丝,组成类似时空屏蔽网的纹路。她刚要说话,明黄色的帷幔后传来环佩声,端淑长公主的声音带着不属于这个时空的冷硬:"二位果然来了。"
身着华服的长公主掀开帷幔,颈间吊坠却换成了现代通讯器的造型。她身后的龙椅上,身着明黄色常服的年轻皇帝正转动着一枚狼首戒指,指节上有与萧战霆相同的旧枪伤疤痕。
"皇兄?"萧战霆的刀刃微微下垂,却在看到皇帝左手时猛然绷紧——那只手的虎口处,纹着与柳如烟玉镯同款的金蚕图腾。
"不必多礼。"皇帝抬手示意,龙椅下方升起暗格,露出嵌在墙内的全息屏,"分灵池的屏障启动时,翡翠的病毒代码渗入了时空管理局主脑。现在除了这处用陨铁和共生血浇筑的密室,整个紫禁城都是她的茧房副本。"
柳如烟的金蚕丝已经探入地砖缝隙,感应到下方流动的时空乱流:"这里的屏蔽网结构...和我在2035年实验室设计的反监控系统一模一样。"
长公主摘下头上的凤冠,露出耳后未完全消散的量子纹身:"因为这个时空的"端淑长公主",本就是时空管理局安插的意识体。陛下...则是我们在明成祖时期培养的辨伪者宿主。"
皇帝起身推开龙椅,露出暗门后的旋转阶梯:"跟我来。真正的复盘,需要在"茧房之外"进行。"
密室深处的青铜门缓缓开启时,柳如烟闻到了混合着铁锈与松脂的气息。门内空间远比外观宽敞,穹顶镶嵌着十二块星图残片,正是分灵池底金蚕卵的投影。中央石台上,摆放着十二具水晶棺,每具棺内都沉睡着与他们容貌相同的人。
"这是..."萧战霆的狼首刀重重磕在石阶上,发出金属嗡鸣。最近的棺木里,躺着身着现代白大褂的自己,手腕上的护腕正发出微弱的蓝光。
"你们的本体。"长公主的声音带着罕见的颤抖,"除了柳博士,我们都只是跨时空投射的意识体。三个月前,翡翠的镜像体袭击了管理局总部,将所有人的意识困在了循环茧房里。"
柳如烟的指尖贴上最近的水晶棺,突然想起在分灵池看到的实验室画面——编号"战-7"的休眠舱。棺内萧战霆的颈侧,果然有与古代体相同的狼首胎记:"所以...我们在各个时空的经历,都是意识体的任务模拟?而本体一直在这里?"
皇帝转动星图残片,石台中央升起全息沙盘,显示着被茧房笼罩的地球:"翡翠的"茧房计划"是要让所有人活在虚假的完美时空里,用共生血培育的病毒侵蚀真实世界的锚点。但她不知道,我们早在二十年前就启动了"溯光计划",在各个时空培养辨伪者。"
"但为什么选择我们?"萧战霆的意识体伸手触碰自己的本体,指尖如雾气般穿过玻璃,"共生血的基因标记...到底从何而来?"
长公主调出基因图谱,狼首与金蚕的序列在沙盘上交织成螺旋:"柳博士的金蚕基因来自古蜀文明的蚕丛氏,萧战霆少校的狼首基因则传承自突厥战神阿史那社尔。而你们的第一次"相遇",在公元前1046年的牧野之战——当时的辨伪者用金蚕丝缝合了断裂的时空锚点,用狼首图腾镇住了商朝的巫蛊镜像。"
柳如烟的记忆突然刺痛——在某个碎片化的梦境里,她确实见过青铜戈上的狼首纹与甲骨文中的蚕形字。她转向皇帝:"陛下刚才说,除了我都是意识体。为什么我能保持实体?"
皇帝的目光落在她腕间未完全碎裂的玉镯上:"因为你是"溯光计划"的核心载体。二十年前,翡翠偷走的茧中茧技术,正是用你的基因培育的。现在你的共生血里,同时含有病毒样本和抗体。"
全息屏突然闪烁,弹出翡翠的投影。她的形态不再是单一镜像,而是由无数时空的碎片组成:"亲爱的辨伪者们,难道你们以为躲在紫禁城的铁乌龟壳里就能安全?看看你们的本体吧——"
画面切换到时空管理局的培养舱,十二具水晶棺正在渗出黑色黏液。柳如烟的本体手腕上,玉镯的裂痕里爬出银色线虫,沿着管道爬向中央控制台:"那些被你们当成"追踪器"的芯片,早就和共生血融为一体。现在,该启动真正的茧房了。"
萧战霆的意识体突然踉跄,他的本体在培养舱内剧烈抽搐,狼首护腕的蓝光变成血红色。柳如烟冲向控制台,金蚕丝却穿过意识体的手臂——她这才惊觉,自己的实体在这里竟能触碰实物。
"柳博士,只有你的实体能操作 钥匙。"皇帝指向石台中央的凹槽,那里躺着一枚刻着金蚕与狼首的青铜钥匙,"当年周武王用它封印过殷商的镜像军团,现在需要你的共生血重新激活。"
玉镯碎裂的瞬间,柳如烟的掌心渗出血珠。钥匙突然发出龙吟,十二道光束从星图残片射向培养舱。萧战霆的本体渐渐平静,护腕上浮现出新的纹路——那是他们在民国上海躲过青帮追杀时,他用怀表盖刻下的摩尔斯码"生"。
"翡翠在混淆我们的时空坐标。"长公主调出实时监控,紫禁城的宫墙正在数据化崩塌,露出外面漂浮的星际战舰与古代战场混杂的混乱空间,"她想把所有茧房叠在一起,制造时空坍缩。"
柳如烟将钥匙插入控制台,突然想起翡翠最后那句话。她转向皇帝:"陛下说高层决定研究时光穿梭技术,但目的究竟是什么?难道真的只是为了对抗翡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