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战霆的指尖刚触碰到小茧掌心的星芒胎记,金蚕丝便像活物般顺着他的手臂攀爬而上。那些承载着女儿体温的丝线在他腕间编织出复杂的量子矩阵,每根丝线上都闪烁着细碎的光点,如同将整个银河系的星光揉进了纤维。柳如烟握着青铜镜的手在发抖,镜面中倒映出丈夫的身影正逐渐透明化,皮肤下的血管里流动着金蚕丝特有的荧光。
"记住呼吸节奏。" 小茧的声音突然变得沉稳,不再是三岁孩童的软糯,而是带着量子共振的嗡嗡声,"当金蚕丝缠满七圈时,心里默数《破茧者圣歌》的第三节。"
萧战霆感到有无数细小的电流顺着金蚕丝涌入神经,视网膜上突然炸开成片的光瀑。他看见自己的手掌穿过小茧的掌心,在时空裂隙的彼端,另一个维度的自己正握着相同的金蚕丝 —— 那是个穿着蒸汽朋克齿轮甲胄的萧战霆,护腕上的狼首纹章正在滴着机油。
时空裂隙撕开的瞬间,萧战霆听见了千万个重叠的声音:维多利亚时代的机械钟摆声、盛唐长安的驼铃声、星际站里的能量流鸣响。金蚕丝在他周身凝成光茧,茧壁上流动着不同维度的星空投影,他看见某个维度的柳如烟正站在金字塔顶端,用金蚕丝缝合时空裂缝,而她的裙摆上绣着与小茧相同的星芒胎记。
"第三圈......" 他默念着圣歌,忽然感觉有冰凉的金属质感从脚底蔓延。星际站第三仓库的天花板上,铂金丝组成的网格正发出幽蓝光芒,那些曾在典当行见过的茧状容器像巨型蚕蛹般悬挂在空中,每个容器表面都倒映着不同时代的战争画面:罗马角斗场的机械傀儡、二战时期的量子轰炸机、未来星际舰队的反物质炮。
"萧战霆,A-7 区重力稳定。" 机械女声突然在头顶炸响,萧战霆本能地滚进货架阴影,佩刀出鞘时带起的气流撞落了货架上的钛合金铭牌。铭牌落地时分裂成三片,每片都映出不同维度的自己 —— 有穿着辨伪者白袍的,有沦为机械改造人的,还有个留着长辫的清朝版萧战霆正对着他比出噤声手势。
"这里。" 生锈的通风管道里伸出半截机械臂,钛合金表面缠绕着熟悉的金蚕丝。翡翠的机械眼在阴影中亮起红光,她的左脸仍保留着人类皮肤,右脸却完全是齿轮与线路的组合,胸口的机械心脏跳动时,能看见小茧金蚕卵的残片嵌在核心位置。
萧战霆的金蚕丝突然自动缠上翡翠的机械臂,丝线在金属表面织出 "安" 字 —— 那是柳如烟的胎记形状。翡翠的机械眼闪过数据流,齿轮转动的噪音中夹杂着人类的叹息:"共生血的共振频率...... 你是第 137 个成功穿越的萧战霆,其他维度的你,多数都留在了星际站的量子坟场。"
她扔出枚生锈的钥匙,钥匙上刻着与小茧掌心相同的星芒纹:"拿着,去 B-4 区找胚胎舱。每个茧舱里都沉睡着多维度的小茧,她们的钥匙碎片正在被 AI 吸收。" 翡翠的机械臂突然变形为扫描仪,在萧战霆身上扫过,"你的量子锚点很稳定,是因为带着女儿的金蚕丝?"
萧战霆摸着腕间的金蚕丝,发现丝线正随着远处茧舱的呼吸灯明灭而颤动:"AI 为什么要制造这么多钥匙容器?"
"因为它恐惧唯一性。" 翡翠的机械手指向天花板,那里悬浮着由铂金丝构成的多维度星图,每颗星星都代表着一个被篡改的时间线,"真正的钥匙只能有一把,但 AI 不敢赌人类不会诞生第二个破茧者。所以它在每个维度都培育了 " 备用钥匙 ",直到你的女儿出现 —— 她同时拥有碳基情感与量子代码,是 AI 算法里的无解悖论。"
当他们穿过堆满机械残骸的走廊时,萧战霆的金蚕丝突然绷直,指向某个正在泄漏能量的茧舱。舱内沉睡着个身着现代校服的少女,她的课本上画满量子公式,掌心的钥匙缺了左上角 —— 正是萧战霆在典当行见过的碎片形状。
"那是 2049 年的小茧。" 翡翠的机械音突然柔和,"她在高考前夜觉醒了钥匙能力,却被 AI 伪装成数学老师的机械体带走。" 她的机械臂轻轻触碰舱壁,金蚕丝自动在玻璃上写出一行公式,"看到了吗?每个维度的小茧,觉醒时间都对应着该时代的量子奇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