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山王心神被顾槐占去,忙俯拍他背,另一只手也不敢闲着给他倒温水。
跟着车撵走的文宣王探个头进来,“陛下不急,我等马上就要将时帝斩于刀下!赵氏的王朝经此事变后,定然再能传他个百把年!”
“老括,你照看好陛下,我先去那皇城杀了时帝,让陛下心安!”
说着,边打马离开。
“别……”顾槐奋力地一抓,也只抓到从他身旁飞驰而过的冷气。
“陛下,您说什么?”常山王将水端到顾槐跟前的同时,倾耳倾听。
顾槐喘着粗气,粗鲁不符合礼仪地抬起茶盏一饮而尽,仰头透过车窗看向另一边关注着里面的视线。
“她,究竟想干什么!”
“啊!!”
惨烈的叫声从前方传来。
常山王耳朵动了动,“怎么听着,是幽……”
他话还未说完, 一道身影从他怀中劫走了虚弱的顾槐。
常山王愣了一下,护驾还没喊出来,便听到一道清冷的声线说,“常山王、文宣王尔等挟持君后,逼至皇城,意在何为!?”
“现文宣王已伏诛,常山王等乌合之众,还不快束手就擒!”
车撵停了,旁边护卫的李玉桂身影不见,同时周边的李家军全部倒转了枪头。
常山王哪还不清楚,他们被算计了!
二十五万人马皆被围在京都内皇城外。
瓮中捉鳖,他们就是那个鳖!
车帘猛然的乱动,钻出车辇的常山王再也维持不住端雅,怒吼道,“你放屁!分明是李氏……”
话在看清皇城上人时止住,急转而下,“你没死!李玉满你居然没死!!”
“你,你与时帝勾结,是你算计我等!”
“李、玉、满!陛下待你不薄,你竟与时帝做局陷害我等!你愧对陛下!”
在常山王绝路的呐喊下,李玉满神色无波,淡淡道,“弓箭手准备!”
冰冷的箭头对准城下,放眼往周边望去,全是半覆面的黑军。
绝对的地理优势,绝对的数量压制,绝对的利器。
跟着他们来的人已然慌了。
“不关我们的事,是他们串掇我们,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啊!”
“北帝,北帝!我愿意做伮做侍,做牛做马侍候您一辈子,求您开恩啊!真不关我的事!我是来杀时帝的,我对你由衷的敬佩呀!”
南振明则道,“青王我愿改名,做你的……”
“咻—”,青王身侧一个高大的人拉满弓,放箭而出,直接断了他口中之语。
他道,“不干不净的人,不配侍候青王,提一嘴都脏!”
说完,木迦才收弓,转身半跪,“属下有罪。”
李玉桂给了他一脚,“显摆你了!有罪就滚下去领罚!”
又一个头领倒下,下面的人更慌了。
哭爹喊娘丑态百出的求饶。
李玉满无动于衷,抬起手,正要压下,被一只白瘦的手按住,“够了。”
“玉满,我说够了。”
顾槐嗓音发颤,推开李玉满,手肘撑在城墙。
李玉满挑眉,“你说?”
顾槐恳求:“该得到的你都得到了,饶他们一命吧。”
李玉满勾唇一笑,一字一顿道,“不可能。”
“我死,可以吗?你想立威,用我啊,我可是皇帝,不比他们这些的贱民值钱吗?”
“大晋将亡,朕受天下供养,愿以己之命,换你们,换天下男子一个安稳。”
说完,顾槐以决绝的姿态往下跳。
底下人目瞪口呆,无不惋惜。
李玉满唇角拉直,看了眼,手拉划绳,追下去,在顾槐落地之前,将人捞起来。
甫一落地,底下人求饶的面容一变,恶狠狠地往李玉满身边靠近,都想擒住她破局。
城墙上的弓箭以李玉满为中心的半圆齐发。
就这样了,后面的人依旧前仆后继,大喊道,“擒北帝!擒北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