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窗棂洒落,细小的尘埃在光束中浮动。
李云初缓缓睁开眼,入目是陌生的青纱帐顶,空气中飘着艾草与苦参的味道。
她微微侧头,看见上善趴在床边睡得正熟,发髻松散,一缕碎发随着呼吸轻轻颤动。
“嘶……”李云初刚想撑起身子,突然一阵眩晕袭来。
她扶住额头,指尖触到一块冰凉的帕子。
动静惊醒了上善。
少女猛地抬头,眼底还带着惺忪睡意,却在看清李云初的瞬间亮了起来:“师父!”
她一把抱住李云初,声音带着哭腔,“您终于醒了!昨夜烧得那么厉害,我都怕……”
李云初轻轻回抱,掌心抚过上善单薄的背脊。
突然,零碎的记忆突然涌入脑海……
昨夜她跟江柚白……
脸颊腾地烧了起来。
指尖无意识抚过唇瓣……
上善歪着头:“师父脸怎么这么红?该不会又发热?”
说着就要伸手摸她额头。
“江柚白呢?”李云初急忙转移话题,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锦被滑落,露出她身上明显大一号的男子外袍。
上善撇了撇嘴:“谁知道呢。昨夜您都那样了,他还打算见死不救,要不是我机灵再给你们下点猛药……”
李云初一把捂住她的嘴,耳尖红得滴血,“行了,别说了!我们昨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如果她记忆没出错的话,昨夜江柚白应该是用手帮她……
一想到这里,她真是恨不得敲死自己。
上善扒开她的手,撇了撇嘴:“反正我就是看江柚白不爽,要不是为了大局着想,我真的很想凑他。”
“这人简直就是个冷血动物,明明昨夜那事,你们两个互为对方解药,他一个大男人扭扭捏捏,见死不救。”
李云初揉了揉眉心,“我问你江柚白去哪里了?你别扯有的没的。”
上善吐了吐舌头,“他昨夜就带着凌云走了,什么话都没留下。”
李云初眸色一顿,晨光透过窗纱在她苍白的脸上投下细碎光斑。
她转头看向上善,“昨夜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
“江柚白的暗卫一直跟着呢。”上善扯了扯唇角,“江柚白那厮就是个没良心的,青楼里都是些吃人不吐骨头的货色,还拿师父当诱饵。”
李云初指尖轻抚过锁骨处仍在隐隐发烫的梅花印,若有所思:“若真拿我当诱饵,为何我刚被带进浴房他就现身?”
上善动作一顿,药瓶在木箱里撞出清脆声响。
她想了想,“许是……良心发现了呗。”
窗外传来早市开张的嘈杂声,混着几声清脆的鸟鸣。
李云初走到铜镜前,将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
“昨夜我本打算将计就计。”她轻叹一声,指尖无意识描画着镜中自己的轮廓,“借机潜入杨奉蔚的老巢探个究竟。”
铜镜映出她自嘲的苦笑,“没想到还没开始,就先中了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