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时三刻·太学明伦堂
谢明砚站在太学明伦堂前,怀中的《文字启蒙》真稿被汗水浸透,封面上的活字机关在晨风中轻轻咬合。堂前的青铜鼎里飘着蓝艾香,三百太学生围聚在丹墀下,胸前别着碎镜残片,像一群等待破茧的蝶。陈三挤过人群,腰间钩链缠着新摘的蓝艾花:"公子,李博士抱病来了。"
李贽被两名生员搀扶着走上台阶,老人脚踝的廷杖伤渗出脓血,却执意披着太学博士的深青长袍。他目光扫过谢明砚手中的木箱,落在"赵记粮行"的朱印上,浑浊的眼睛突然发亮:"就是这印,三年前我在赵秉谦书房见过..."话音未落,明伦堂后传来靴声,陆平带着十余名捕快闯入,绣春刀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巳时初刻·舞弊证据展
"且看这田产文书!"谢明砚掀开木箱,三十份义学田产转让书依次展开,每份文书的"禁学诏"官印都盖在"赵记粮行"的受让栏上。太学生中爆发出哗然,有人认出其中一份正是自家县学的旧址:"这是济州义学!去年被烧成白地,原来早就卖给了赵秉谦!"
陆平冷笑上前:"区区文书,安知不是逆党伪造?"他伸手去抢文书,却被陈三的钩链缠住手腕。谢明砚趁机抖开《科举舞弊录》,朱红色的考官密信散落满地,每封信都盖着不同州县的考官印:"赵秉谦用义学田产收买考官,调换寒门子弟的墨卷,换成自家门生的答卷!"
一名生员捡起密信,声音发抖:"这是我父亲的笔迹...他去年突然病逝,原来...原来不肯替赵秉谦做假..."谢明砚认出他是前科解元之子,去年其父突然"暴毙"的消息曾轰动太学。他摸出蓝艾汁,滴在密信上,"赵秉谦"三字下显影出暗纹:"事成后,许你兖州府学正之职。"
未时正刻·血书与真卷
李贽突然剧烈咳嗽,咳出的血滴在蓝艾花瓣上,显影出"冤"字。他从袖中掏出一卷泛黄的纸:"这是癸未科真卷,榜首本是李墨生,却被换成了赵元卿..."纸卷展开,露出通篇锦绣文章,末行"李墨生"的名字被蓝艾汁涂改痕迹清晰可见。
陆平脸色铁青,手按绣春刀:"大胆!竟敢污蔑新科探花..."话音未落,明伦堂外传来喧哗,数十名百姓冲进太学,手中举着义学的断碑残片:"谢公子!这是济州义学的田契!"谢明砚看见碑片上"赵记粮行"的刻痕,与木箱中的文书完全吻合。
突然,一名捕快抢过舞弊录,投入鼎中。蓝艾香混着纸灰升起,谢明砚眼疾手快,从火中抢出半张密信,信上"内阁首辅"的落款被火灼烧,显露出底下的暗纹——那是首辅私印的纹路。陆平见状欲抢,陈三的钩链已缠上他脖颈:"陆大人这么急,莫不是怕牵连到恩师?"
申时正刻·太学公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