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遮住天光。
擂台之上的殷暮宸和上官景容,此时距离仅有一剑之遥,殷暮宸的剑尖戳中上官景容的胸口,上官景容的剑尖距离殷暮宸的脖颈只有毫厘之距。
所有人都站了起来。
裁判走过来和楚长清商议着,“这二人均未被打下台,即是二人均未输,且剑尖同时指向对方要害,也都未赢,此乃平局。”
楚长清点了点头,众目睽睽之下,判谁赢和输都会被视做不公。
楚长清走上台,朗声道:“第四场比试,上官景容与殷国殿下平局。”
二人互望一眼,神色凝重。
平局意味着,剩下那场策论比赛才是决定胜负的关键。
若上官景容下局赢了,那他也是两赢一平一输的局面,和殷暮宸平局意味着,还要再次进行比赛,因为驸马只能有一个。
朝宁坐下来,松了口气,殷暮宸不仅没有受伤,居然还能跟上官景容打个平局,这是她始料未及的。
想起昨日她还说让他敷衍两下,估计他当时定然觉得自己小瞧了他。
已临近中午,午膳过后,才开始最后一局,众人散场。
朝宁走到殷暮宸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你可以啊殷暮宸,亏我为你捏了把汗,生怕你被上官景容打伤,没想到你竟然跟他打了个平手。”
殷暮宸眉眼温柔,抬手想将她额前垂落的发丝撩到耳后,一眼瞥见,身后孙公公小跑过来,他的手一僵。
“六公主,陛下请您过去一趟。”孙公公一路小跑,气喘吁吁。
御书房里。
安庆帝眉头紧锁。
“看来你是认定了殷暮宸。”
朝宁盯着脚尖,瓮声瓮气道:“儿臣只是不愿耽误上官公子。”
安庆帝望着她的发顶,她的发旋儿正好长在头顶正中,小时候,朝宁坐在他的膝上,安庆帝抱着她批阅奏折,累的时候就喜欢拿手指轻戳她头顶的发旋儿,那时候她很乖,很听话,安庆帝不喜欢她做的事,她就不做,如今小丫头长成了大姑娘了,也有了自己的想法。
尽管他一再提醒让她离殷国质子远些,也还是阻止不了她。
安庆帝叹了口气,“你要殷暮宸当驸马,他日回国,若是他死在殷国,你怎么办?”
朝宁依旧垂着头,不发一言。
皇帝又开口,“就算他活了下来,九死一生当上了殷皇,坐上了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他还会舍得放弃来之不易的皇位,回楚国当你的驸马吗?”
安庆帝闭了闭眼,“无论他是生是死,你们今生都注定无缘。”
安庆帝说的,朝宁又何尝不明白。
只是没法跟安庆帝解释,她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保住大楚。
若殷暮宸当真愿意留下来做她的驸马,那楚国必然也安全了,若他不愿,即便一去不回,那至少也能念在二人曾相濡以沫的情分上,放弃向楚国复仇,哪怕二人最终相忘于江湖,她也算护住了楚国,没有重来这一世。
况且,前世种种,她深知殷暮宸其实是个重情义之人,否则他也不会因为一件披风,屠尽楚国皇宫,却独独留下她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