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的冰雕狻猊哈着白雾,獠牙上挂着的铜铃早冻成了哑巴。李十三跪在玄冰蒲团上数地砖裂纹,看香炉青烟绕过三长老的狐裘大氅,在房梁结成个歪嘴的"囚"字。
"膻中穴留三分虚。"器灵在丹田敲编钟,"这帮老货的探脉术,连赤炎老鬼的脚皮都比不上。"
大长老的鹰爪扣上脉门时,李十三腕间的鼎纹应激收缩。五色灵气在曲池穴处凝成团乱麻,任督二脉特意留出两处淤塞。阿鼎盘在供案下啃冻梨核,尾巴尖蘸着香灰在青砖上画王八。
"奇经八脉滞涩如老藤。"三长老的眉头拧成麻花,"昨夜膳堂那手暗劲..."
"禀长老,"李十三憋出个响亮的喷嚏,"昨儿羊肉汤里花椒搁多了,手抖。"
供案突然震颤,阿鼎的蛟尾扫落烛台。蜡油在《玄冰宗谱牒》上凝成个箭头,正指向"赤炎"二字旁的批注:"庚子年除名"。二长老的鹿头杖急点要遮,反把蜡油蹭成了团墨渍。
器灵在丹田嗤笑:"做贼的见不得月儿圆。"
午时阳气最盛,李十三被按在寒玉床上。八位长老结阵催动冰魄镜,镜光扫过丹田时,太极鼎突然缩成芝麻粒大小。五色灵气幻化成便秘般的晦涩气团,在镜中映出团浆糊似的迷雾。
"怪哉!"四长老的银针戳向气海穴,"昨夜膳堂的暗劲..."
银针突然弯成鱼钩,鼎纹顺着针尖反缠老者的山羊胡。李十三疼得龇牙咧嘴,五色灵气应激凝成个"疼"字。阿鼎趁机甩尾拍翻药箱,三百颗活血丹滚进炭盆,炸起的药烟凝成赤炎真人炼丹的虚影。
"妖人作祟!"七长老的拂尘扫向虚影。
混战中李十三滚落床底,后背撞开暗格。格中《玄冰宗刑案录》哗啦啦翻页,停在"三长老甲子年私纵火蛟"案卷。他指尖凝气为刃,将关键处裁成鞋垫塞进靴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