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
雕花木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隙。
沈薇薇端着亲手炖的冰糖燕窝,脚步轻快,想给夫君宁远侯一个惊喜。
今日是他二十五岁生辰。
她特意炖了他最爱的燕窝,又悄悄备了生辰礼,只盼他回府能欢喜。
成婚三年,他对她虽算不上浓情蜜意,却也相敬如宾。
她是相府嫡女,他是少年封侯,旁人都艳羡她觅得良婿,她亦觉得此生无憾。
只是……为何今日书房外,连个伺候的丫鬟都没有?
沈薇薇心头掠过一丝怪异,却并未多想,只当是宁远侯屏退了下人,想独自清静。
她放轻脚步,走到书房窗下。
屋内,熟悉的声音带着一丝她从未听过的慵懒与狎昵,钻入耳中。
“侯爷……您可真是坏死了……”
这声音?!
沈薇薇浑身一僵,端着托盘的手指猛地收紧,骨节泛白。
是白灵儿!
她自幼一同长大的手帕交,她视若亲妹的闺中密友!
她怎么会和侯爷……
“呵呵,灵儿,还是你懂我的心。”宁远侯低沉的笑声响起,带着毫不掩饰的宠溺,“不像沈薇薇那个木头美人,整日端着相府嫡女的架子,乏味至极。”
“侯爷,您别这么说姐姐嘛……”白灵儿的声音娇滴滴的,却透着一股得意,“姐姐只是性子冷清了些,但她对您是一片真心的。”
“真心?她的真心有何用?”宁远侯嗤笑一声,“若非看在她爹是当朝丞相,能助我仕途,我岂会娶她?灵儿,只有你,才是我心尖上的人。”
“那……那侯爷打算何时……”
“快了。”宁远侯的声音压低,“待我彻底扳倒太子,岳父大人也就没了用处。到那时,我便休了她,八抬大轿,风风光光迎你做侯府主母!”
“侯爷!”白灵儿惊喜地叫了一声,随即是衣料摩擦和令人面红耳赤的喘息声。
“嗯……侯爷……轻点……”
“小妖精……”
轰!
沈薇薇如遭雷击,脑中一片空白。
手中的甜白瓷燕窝盅“哐当”一声摔落在地,碎裂四溅。
温热的燕窝溅了她满裙,黏腻而滚烫,仿佛要将她的皮肉也灼穿。
木头美人?
乏味至极?
娶她只是为了利用她的父亲?
还要……休了她,娶白灵儿?
那些海誓山盟,那些温情脉脉,全都是假的!假的!
她的夫君,她的闺蜜,早已背着她苟合在了一起!
“谁在外面?!”
书房内,宁远侯警觉的声音响起。
沈薇薇浑身冰冷,转身就想跑。
她不能被发现!她要冷静!她要去找父亲!
可双腿如同灌了铅,沉重得抬不起来。
“吱呀——”
门开了。
宁远侯衣衫微乱地站在门口,脸色阴沉。
当他看到失魂落魄、裙摆沾满狼藉的沈薇薇时,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化为狠厉。
“薇薇?你怎么在这里?”
紧随其后,白灵儿衣衫不整地探出头,发髻散乱,脸上带着未褪的潮红。
看到沈薇薇,她惊呼一声,连忙躲回宁远侯身后,泫然欲泣:“姐姐……你……你听我解释……”
解释?
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沈薇薇看着眼前这对狗男女,心如刀绞,恨意滔天。
她的眼睛死死盯着白灵儿,那个她掏心掏肺对待的“好妹妹”。
“白、灵、儿!”她一字一顿,声音嘶哑,带着血泪,“我待你如亲姐妹,你为何要如此对我?!”
白灵儿瑟缩了一下,眼中却闪过一丝怨毒和快意:“姐姐,你什么都有了,相府嫡女,侯府主母……我呢?我只是个庶女!凭什么你就能拥有一切?侯爷爱的是我!一直都是我!”
“你胡说!”沈薇薇厉声尖叫,情绪彻底崩溃,“宁远!你告诉我!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宁远侯看着状若疯癫的沈薇薇,眼中最后一丝犹豫也消失了。
他不能让这件事传出去!尤其是在扳倒太子的关键时刻!
他上前一步,脸上竟挤出一丝虚伪的温柔:“薇薇,你冷静点,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一边说着,一边不动声色地靠近。
沈薇薇被巨大的背叛和绝望淹没,根本没注意到他眼底深藏的杀意。
就在宁远侯的手即将碰到她时——
“姐姐,对不起了!”
白灵儿猛地从宁远侯身后冲出,狠狠推了沈薇薇一把!
沈薇薇本就心神恍惚,脚下不稳,被她这么一推,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
后脑勺重重磕在庭院中的假山石棱上。
“砰!”
剧痛传来。
鲜血瞬间模糊了视线。
她看到宁远侯惊愕之后迅速变得冷漠的脸。
看到白灵儿嘴角那抹得逞的、恶毒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