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纳斯矿洞的寒气顺着岩缝往上爬,沈瑜攥着地质锤的手指节发白。岩壁上的荧光苔藓突然集体熄灭,黑暗像墨汁般浸透整个矿道。
"陆璆!"她刚要回头,后颈却贴上冰冷的金属管口。
"别动。"沙哑的男声混着岩层碎裂的轰鸣,"你们查得太深了。"
陆璆的瞳孔在黑暗中泛起幽蓝微光,这是他激活"地质感知"异能的征兆。岩层深处的震动频率在他脑海中具象成波纹——不,不是地震,是人为制造的共振波。
"三年前217矿洞坍塌,你们用共振弹伪造瓦斯爆炸。"陆璆的声音在密闭空间里产生奇异的回声,"现在想灭口?"
男人呼吸一滞,扣动扳机的手指微微发颤。沈瑜趁机用地质锤猛击岩壁,千年钟乳石应声断裂,锐利的尖角精准刺中男人手腕。枪械坠地的瞬间,陆璆如猎豹般扑出,异能催动的岩刺从地面突起,将袭击者钉在岩壁上。
"带我们去找真正的矿脉图。"沈瑜捡起手电筒,光柱扫过男人扭曲的脸,"否则下次刺穿的就是你的心脏。"
三人沿着新暴露的矿道深入,岩壁上突然浮现出暗红色的符文。陆璆指尖触碰的刹那,符文竟像活物般蠕动起来,组成一幅古老的星图。
"这是《淮南子》记载的"荧惑守心"阵。"沈瑜突然开口,"二十八星宿对应二十八处矿眼,他们在用玉矿引动地脉!"
话音未落,整个矿洞开始剧烈震颤。男人突然癫狂大笑:"来不及了!子时已到,地脉龙气即将倒灌……"他的话被突如其来的爆炸声淹没,岩浆从裂缝中喷涌而出,瞬间将矿道变成炼狱。
陆璆拽着沈瑜扑进侧洞,滚烫的岩浆擦着后背掠过。"闭眼!"他低吼着撕开衬衫下摆,异能催动下,岩壁竟渗出清泉裹住两人。沈瑜在黑暗中摸索到怀里的罗盘,指针正疯狂旋转指向矿洞深处。
"往左!"她突然拽着陆璆转向,"《考工记》有载,大凶之地必生吉壤,反其道而行!"
他们在迷宫般的矿道中狂奔,身后岩浆如赤红巨蟒紧追不舍。拐过第七个弯道时,陆璆的异能突然预警——前方岩层厚度异常!他猛地将沈瑜护在身前,整面岩壁轰然炸裂,刺目的金光差点晃瞎双眼。
那是一座完全由玉髓构成的地下神殿,九根蟠龙玉柱撑起穹顶,中央祭坛上摆放着镌刻符文的青铜鼎。鼎中漂浮的玉髓竟凝结成婴儿形态,发出类似哭泣的超声波。
"地脉灵胎!"沈瑜瞳孔骤缩,"他们想用灵胎改换风水,让玛纳斯成为……"
"帝王龙穴。"陆璆接话时声音发颤,他看到神殿四周堆满骸骨,最新鲜的那具还穿着考古队制服——是三个月前失踪的张教授。
男人狞笑着按下引爆器,神殿四角的共振弹同时亮起红光。"陪葬吧!"他狂笑着扑向祭坛,"只要灵胎入鼎,整个西域地脉都将……"
沈瑜突然甩出登山绳缠住男人脚踝,陆璆同时催动岩刺将他钉在玉柱上。但为时已晚,共振弹已进入倒计时,10、9、8……
"拆弹!"陆璆异能全开,岩层在共振波中扭曲成诡异的形状。沈瑜却扑向青铜鼎,玉髓灵胎的超声波让她七窍流血,却仍死死按住鼎盖。
"你疯了!"陆璆要冲过去,却被沈瑜厉声喝止:"相信我!"她咬破手指在鼎身画出符咒,鲜血竟被玉髓吸收,灵胎的哭声戛然而止。
3、2、1——
想象中的爆炸没有来临,共振弹被岩层生生吞没。男人瞪着充血的双眼,看着沈瑜怀里的灵胎化作玉粉消散。
"不可能……"他喃喃道,"组织明明算过,今夜子时是千年一遇的……"
"荧惑守心,赤星贯月。"沈瑜擦去嘴角的血迹,举起从张教授骸骨旁找到的竹简,"但你们漏算了《周髀算经》的历法修正,真正的天象异动在三天前就结束了。"
陆璆突然扯开男人衣领,后颈处赫然纹着青鸟图腾——与他们在敦煌壁画上见过的神秘组织标记一模一样。
"青鸾会。"他冷笑,"从精绝古城到楼兰遗址,你们追着西域地脉跑了上千年,这次终于踢到铁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