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璆的指尖抚过防护服上凸起的玛纳斯图腾,蛇形纹路在量子灯下泛着幽蓝。十五分钟倒计时已经开始,显示屏上的数字像滴血的沙漏。
"准备好了?"沈瑜的声音从通讯器传来,带着电流特有的沙哑。他腕间的植入体正与玉璧共振,青金石表面浮现出类似神经网络的纹路。
陆璆刚要点头,防护服突然发出蜂鸣警报。父亲笔记里的警告在脑海中炸开——"维度不是空间的延伸,是意识的镜像"。他看见自己的倒影在防护服面罩上分裂成无数碎片,每个碎片都穿着不同样式的服装:艾克斯族战士的骨甲、机械生命的液态金属外壳、甚至还有某个维度里穿着白大褂的自己。
"锚定成功。"沈瑜的声音突然变得空灵,仿佛从深海传来。陆璆感觉后颈植入体发烫,玉璧的能量顺着脊椎冲进大脑皮层,那些分裂的倒影突然有了实体感。他看见某个维度里的自己正举起青铜剑劈开混沌,另一个自己却在数据流中重组身体。
能量生命体的波动如潮水般涌来,带着冰川纪元特有的凛冽:"欢迎来到可能性海洋,人类。你们称其为平行宇宙,但这里每条支流都在改写现实法则。"
李默的碎片突然发出刺耳鸣叫,全息屏上跳动着猩红警告。某个维度的地球正在被黑洞吞噬,那里的"陆璆"穿着破烂的防护服,用沾满鲜血的手指在虚空书写公式。他面前的玉璧裂痕密布,却依然固执地释放着稳定场。
"为什么……"陆璆的喉咙发紧,他看见所有分身的胎记都在发光,那些暗红色的印记在星图上连成银河旋臂的形状,"为什么每个我都在寻找同一片星空?"
沈瑜的瞳孔突然收缩成竖线,这是植入体过载的征兆:"陆璆,看第七维度!"
时空薄膜在他们面前透明化,展示着某个平行地球的末日场景。火山灰遮天蔽日,幸存者们跪拜在类似玛纳斯图腾的符号前祈祷。而站在祭坛上的,分明是穿着艾克斯族骨甲的陆璆,他手中的权杖正吸收着信徒的生命力。
"那是……"陆璆的太阳穴突突直跳,防护服的稳定值开始波动,"另一个可能的我?"
能量生命体化作万千光点,每个光点都是不同维度的记忆碎片。"当你们选择穿上防护服时,就注定了要面对所有可能性。"光点组成父亲临终前的全息影像,老人胸前的玛纳斯图腾与陆璆的防护服产生共鸣,"裂隙不是终点,是照见本我的镜子。"
沈瑜突然抓住陆璆的手腕,植入体与玉璧的能量回路发出刺目光芒。他们同时看见某个维度里,年幼的陆璆正在博物馆抚摸古代星图,而那个星图中央的胎记图案,与他们此刻看见的星空坐标完全重合。
"你早就在寻找了。"沈瑜的声音带着奇异的温柔,"从你出生时胎记显现的那一刻,所有维度都在响应这个坐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