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让安和快马加鞭的先到了半日，去暗地里打听了一下，王元明做知县十几年，除了逢年过节收些贿赂以外，为官还算得上清正，对府中小辈也是诸多约束，没出过什么欺霸乡邻的事。

“他手上判过几桩人命官司？可有查过？”姜倾倾问道。

祁衍一怔，抬眸看了她片刻：“你是说”

“只是直觉。”至于是仇是怨还说不好。

祁衍搁在桌上的手指轻轻点了点。

虽说翻查旧案是个得罪人的事，但如今没有别的进展，也不失为一个可寻的方向。

“小姐！”

有丫鬟急急忙忙的从外头进来，看到坐在那里的俊朗公子时又急忙敛了步子。

“什么事情慌慌张张的？”苏莲珊从两人云里雾里的话头里回过神。

丫鬟小心的觑了眼祁衍，低声道：“大门外有个妇人哭闹着说要见您，夫人赶也赶不走，已经引了许多人围看了。”

“可有问明是什么人？”苏莲珊皱眉。

怎么会有人哭闹着要见她？

丫鬟的眼神忍不住又溜向祁衍，往前靠近她几步，越发压低了声音：“是王公子的那个外室。”

王修远的外室？

苏莲珊愣了一下，下意识的转头望向姜倾倾。

“我同你去吧，”姜倾倾抱着二瞳起身，对祁衍道，“这里想来你比我熟，应当用不着人招待。”

苏莲珊一时乱了心思，也顾不上他，留了个丫鬟在这里伺候，两人便将祁衍丢在园子里，去了前门。

苏府大门外围此时了不少人，一个妇人歪坐在地上，衣裳被扯得有几分乱，头发也散乱了几根下来，显得有些狼狈。

几个粗使婆子瞪着她没什么好气，虽然被人指指点后一时没有再动手推搡，但嘴里没闲。

“你当这是你那歌舞坊，什么地方都能让你随意进？”

“也不看看自己的狐媚样子，想去我们家小姐跟前凑，没得被污了眼睛。”

“夫人说了，看在王大人的面子上不为难你，你也别挨我们这扇门。”

“”

“我看她挺可怜的，你们何必再欺她孤儿寡母，有什么事就说开嘛。”看热闹的自然不嫌事大，说着可怜，言语里却听不出几分真心。

富贵人家的热闹总能引人驻足，特别是这种沾染上几分桃色纠葛的事情，日后又能在茶寮酒肆里翻出几番谈资。

坐在地上的妇人默不吭声。

姜倾倾和苏莲珊出来时，便看到她略微垂着头，眼角有些发红，大抵是先前哭过。

说是妇人，其实也不过十几岁的年纪，只是梳了妇人发髻。

苏莲珊的目光落在她死死护在怀里的婴孩上，搭在丫鬟腕上的手指蓦然收紧。

在知道这个外室的存在后，她冲进那个院子里见了她一次，当着她的面同王修远大吵了一架，但她不知道他们竟有了孩子。

她前几日才在心里发了愿，只要修远哥哥这次能平安无事的归来，她愿意接纳这个女子。

可这个人真的活生生站在她眼前，甚至抱着她与修远哥哥的子嗣，她发现连心跳都有些艰难，动了几次唇都没能张口。

“你找苏姑娘有何事？”声音从旁侧传出去，不急不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