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婆的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她已经察觉出了苏晓的套路,没有了之前的故弄玄虚,直接把符纸放进凉油锅,凉油瞬间沸腾,翻滚着冒出了油泡。
“真,真的炸了怨鬼,我说娃娃,这回没假了吧”,众人惊呼道。
苏晓却是一言不发,抢过神童木匣中的黄符纸,又从里面摸出一个小石块,照着神婆子之前的表演,一五一十得又重现了一遍,一切全都灵验,看傻了一众村夫,还有站在一边的三个神棍。
“我,我说娃娃呀,你,你也有这捉鬼驱魔的神通”,里长惊呼。
“里长大人,你可别逗了,这那是什么捉鬼的神通,这些都是江湖的戏法而已,黄符纸上的鬼画符是提前用碱水画好的,只要一沾水就会显灵,还有那凉油锅起泡沸腾,作怪的是这块小石子,其实就是瓷碗的釉料而已,趁着大伙不备,偷偷扔进锅里的”。
哎,真是无趣,四百年后混迹在边远乡村的神棍们依然是这些套路,也没有任何的进步,苏晓心中暗骂道。
众神棍要趁乱落荒而逃,却被苏晓叫住,“叫你们见见,什么才是真正的法术”。
“老三”,苏晓暗叫一声。
说话,藏在怀中的魔法手杖已经在隐隐发光发热,只觉得手指尖凝聚着一股力量,带着阵阵的热流,而苏晓的意识似乎已经能够控制住那股热流了,轻轻一抬手,手指间一团火苗窜起,一条细长的火龙在指尖飞舞,径直窜向那神婆,点燃了她的鸡冠帽,吓得婆子哭爹喊娘,到处乱窜。
片刻,另一手的掌心已经聚集了一团清水,只是手腕轻轻一抖,便将神婆子脑袋上的火苗给浇灭了。
神婆子又被火烧,又被水浇,已经彻底傻了,屁滚尿流,哭得跟个孙子似的,连滚带爬得逃出了上牛屯子。
苏晓一番大显神通,吓跑了神棍,也吓傻了一众村民,大伙竟然纷纷下跪磕头,大呼苏晓才是真神仙下凡,赶紧登坛做法,给方婆和屯子斩妖除魔吧。
我去,苏晓赶紧解释,“给方婆治病要靠大夫,那是科学,这神婆子跳大神,是封建迷信”。
“科学,你这呼风唤雨的本事就叫科学吧,那就快点使唤出来,把方家媳妇的病治好,也帮我们上牛屯子把这邪祟一并除了”。
“不,不,这不是科学,这是魔法,魔法不能治病”。
“魔法?魔法又是那路来的神仙?”。
苏晓觉得自己是解释不清楚了,不过不管是科学还是魔法,赶走了神棍倒是痛快,可方婆的病还是没着落呀。
思来想去,既然这四里八乡的赤脚医生水平不行,那就只能走趟远路,去铁岭卫的一线大城市:宁阳镇,想必城里的大夫总会靠谱些吧。
苏晓自然是进城的不二人选,因为大伙一致认为,这娃娃神通广大,定能请来好郎中,医好方婆。
看医生是要花银子的,今年的余粮还没有卖,方婆家的家底只有可怜巴巴的三钱银子,幸好方世贞大人生前人缘好,村子中的百姓对他都是有口皆碑,所以里长发动乡亲们,又凑出了七钱的银子,整整这一两的碎银,便是苏晓进宁阳城请大夫的所有银钱了。
一大清早,鸡鸣狗叫,苏晓便打点好了行装,实际上他也没什么可打点的,除了带上几个糊口的黄面馍馍,还有村中凑来的一两碎银子,就再无它物了。
何三深候在方婆家的门口,拎来一个破布包裹,塞给苏晓,说是宁阳城中有一家饭庄叫百宴楼,他家侄子何长久在饭庄里当伙计,到了城中可以去投奔他,那长久便能带着他去寻有名望的郎中。
苏晓问需不需要写下书信,这年月没电话没微信,该如何相认呀,里长憨憨得摇了摇头,说他家侄子不大识字,写信也没用,包裹中的土野菜是上牛屯子的特产,只有村子东边的后凤山上有,只要把包裹中的野菜交给他,何长久便能相认。
好吧,以土特产作为介绍信,这事靠谱。
临行前,阿土冲出房门,跪在苏晓的面前,磕下了三个响头,大声念道:“多谢兄长搭救我娘,娘亲病愈,我必当报答兄长的大恩大德,我爹说了,受人滴水之恩,自当涌泉相报,阿土绝不敢忘”。
这小子,戏精上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