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原本就是这样，还是S市因为出现了连环杀手的原因，S市的夜寂静的越来越早。

晚上十点半，街道上已经没有了行人，道路两旁也全是黑漆漆的树木和楼房。除了路灯还会亮，似乎一切都没有了“生”的迹象，就连卖东西的超市、商铺，也几乎都关了门。黑色的天空、黑色的房屋，黑色的树木，整个S市给人一种莫名的、令人窒息的恐怖。胡帅领开着一辆别克SUV，在载着盛阳和朱智臻在回警局的路上，他不禁也爆出了几句脏话来缓解这些日子以来的压力。

而盛阳却没有接着胡帅领的话。他正陷在自己的思考当中：“什么样的人会在深夜行走也不被人怀疑呢？”

“那还用说，当然是开车的人。”正在开车的胡帅领头也不回。

“但是章程那边已经查过了，电脑搜索出来的现在正开出租或者接车的，同时以前曾经做过屠宰、干过木匠、文印事业的人，他们因为年龄、性格、地理位置等原因都给排除了。交叉为零。”朱智臻一边说，一边在车里“卸妆”，她脱掉了夸张的兔耳朵发卡，正在重新整理自己的头发。“这个发卡可真难摘。”

“那就别摘了，你就带着回去吧，多可爱。”胡帅领看了一眼后视镜，难得换了个轻松点的话题。“不过话说回来，对待小孩，我们盛阳博士的专业可是没发挥一点作用，或许你可以再多学一门《儿童心理学》。反正你随便一考就能拿个博士学位。”胡帅领说着，笑着看了看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盛阳。

“呃……不好意思。”盛阳也从繁重的思考中抽离了出来，他抿了抿嘴。

“你别总是欺负盛阳。要不是你的那个大‘娃娃’太吓人，小朋友也不会害怕成那样。”朱智臻说着，看了看身边“坐”在她身旁的耷拉着脑袋的超级逼真的芭比娃娃。

“你才不要冤枉我！”胡帅领提高了音调。“你问问小博士，那个娃娃是谁买的？”

“呃，不好意思……”仿佛害怕被动的被人点名一般。还未等朱智臻问，盛阳已经主动承认起了自己的失误。“其实，我也知道非人类物体越近似于人类，则越会让人感到反感，这就是心理学上著名的‘恐怖谷理论’，也知道机器人也好、娃娃也好，它们一旦制作的非常精致、非常拟人，就会使人产生会遭到潜在的威胁的胁迫感，但是就是……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想着……”盛阳说着，脸上僵硬的笑容不自觉的陷入了窘态，“总之，确实是我搞砸了。”

“没有什么搞砸了，简单的说，不过就是没有和孩子相处的经验罢了。”朱智臻笑着说。“这并不是什么难题，等到你有了孩子，你自然就知道怎么和孩子相处了。”

“嗯，或许吧。”盛阳尴尬的挠了挠头。

“小博士，你该不会还没有……”胡帅领忽然放下了正经，满是惊讶的腔调。

“好了，我们赶紧回办公室吧。”眼见胡帅领要将话题引到更令盛阳觉得尴尬的领域，朱智臻及时的将话题止住了。“小心转弯。”

“我这个司机你尽管放心。”胡帅领适时收回了玩笑。事实上，他也没有想非要盛阳回复他什么，因为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警车已经开进了警局。

回到警局，傅强已经帮他们订好了简易盒饭。吃完饭后，胡帅领首先向傅强汇报了他和盛阳的调查结果，然后朱智臻便向傅强和队员们介绍了一下今天她从徐亚娜身上了解到的情况。

“徐亚娜说，今天从幼儿园出来的时候一直是老师在一起的，然后就被妈妈接住了。但是她一直想吃‘特别大的云做的糖’，我觉得她说的应该是旁边小学门口卖的棉花糖，然后她就趁着妈妈在店里买东西的时候，从店里出来看人家做棉花糖了。她说，这时候有个叔叔过来，说他见到还有更大的棉花糖，徐亚娜就跟着这个叔叔走了。”

“应该就是嫌犯了。”胡帅领说。“孩子能形容出他的样子吗？”

“孩子太小，语言表达能力有限，监控里截取下来的这张照片也太模糊，孩子很难辨认出什么。但是就我和她交谈的时候，得到了几个细节。第一，就是这个人说的话应该不是普通话，他可能不是本地人，第二，这个男人应该特别黑。第三，这个男人非常瘦，但是却非常有力。”

朱智臻小心翼翼的将徐亚娜画的画从档案袋里拿了出来。

看到画，队员们都围了过来。

一幅歪歪扭扭的、颜色非常浅的彩色铅笔画中，一个小女孩站在一个又瘦又高的男人旁边，这个男人笑的恐怖又夸张，嘴咧成大大的三角形。脸部下而方，男人只有一只手，且手被涂成了黑色。下方的裤子一开始孩子涂成了宝蓝色，然后她又换了只颜色的笔，涂成了深蓝色。颜色涂的也很不均匀。

“这个男人是个残废？”胡帅领吃惊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