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气骤变,柳常鸣添上两件汉衫还是感觉不舒服,人感到不舒服一是身体上,二是心理上;柳常鸣此刻心里上的感觉多些,因为明天霍先生就来催债。人往往最怕两种人,一个是敌人,另一个便是债主。
单天雄今早也是一大早就出去了,这事姜育知道,因为她跟他走了。至于到什么地方?干什么事情?——这些是姜育不知道的,因为她觉得只要跟着他,就不会有危险。
单天雄来到一座酒楼,唤作“聚贤楼”,楼高三层,东西南北通往,汇聚天下豪杰。单天雄来到楼门口,店小二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问道:“客官,可有预定?”。原来这酒楼生意红火,平常是很难有机会定上一桌,单天雄从衣领内掏出一物什,是一张红帖子。那店小二故作惊讶,嘿嘿直笑,说道:“里面请!慕容先生已经等候多时了!”。
那店小二带领那单天雄、姜育来到二楼北首的“黑”字包厢里,里面有一八仙桌,慕容泽一见单天雄进来,马上起身,请他上座。单天雄知他不计前嫌,对自己招待客气,也不推辞,两人依次坐了首席,昨日那俞氏兄弟分别左右坐下,姜育坐了下首。
慕容泽站了起来,为单天雄倒了一杯酒,说道:“单兄弟,可恨我听信那李浩的谗言,害了你……今日这酒席是我请罪,还望……”。
那慕容泽也是英雄好汉,要让他向单天雄低头,实在是太委屈他了。单天雄也不是斤斤计较,小气之人,他站了起来,举起酒杯,说道:“这是误会,我忘记了,所以你也要忘记。”。语气带有命令之感,但是慕容泽听了十分感到。两人互自饮了这一杯,一杯解恩怨,五人又一起饮了一杯。
这时,慕容泽拿出一个包袱递给了单天雄,单天雄不解,问道:“慕容先生,这是……?”。那慕容泽笑了笑道:“我慕容泽虽是草莽之辈,却不干背信弃义之事,这是那李浩叫我杀你的酬金。江湖规矩,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如今我不能杀你,你便杀了我罢!”。说毕,他递给单天雄一把匕首,他这样说让单天雄怎么也想不到的。
单天雄对他说道:“我看这事不必如此麻烦,李浩对你我不仁义,想方设法诬陷,陷害于我,我对他有不共戴天之仇,古有专诸刺王僚,今我要效仿其法,一解世仇。”。
那慕容泽心怀感激,问道:“只是……素问那李浩防备甚严,左右高手如云,单兄弟前去刺杀,恐怕……!”。那姜育也点头称对,说道:“慕容先生说的对,这事还得从长计议。”。
单天雄听了拍了桌子,说道:“那李浩欺人太甚,叫我怎能受得,一日不杀他,我难解心头之恨”。那姜育劝说道:“不能意气用事,这事不可心急。”。
慕容泽点了点头,说道:“对,李浩挑拨离间,颠倒黑白;世人难忍,他是你单兄弟的敌人,也是我慕容泽的敌人!”。
此刻,那又高又瘦的老者突然说道:“不可,李浩是陕西凤翔同知,杀了他恐怕不能逃生。”。
单天雄猛地饮了一口酒,说道:“大不了一命抵一命。”。
那姜育似乎还是不放心,说道:“怕到时候你没有杀了他,他先杀了你,陕西地界他耳目众多,他对你早有防备,你未见到他,他早叫人杀你!”。
那单天雄听了这句话,连饮三杯酒,拍了一下桌子,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说道:“可恨奸贼命不该绝!”。
此刻,那慕容泽拍了一下桌子,单天雄望了一眼他,仿佛看到了希望。慕容泽点了点头,说道:“我得取单兄弟的一件贴身之物,假装你已被我手刃,只是要李浩一看物什必定会信以为真,到时候他信任我,便有单独相处机会,杀了他就不是问题,所以当务之急这物什必须是他认识的。”。
众人都称好,单天雄想了想,咬了咬牙,拿到刚才那把匕首砍下左手小指,递给慕容泽。
众人“啊”的一声,姜育更是紧张,怔住一动不动。慕容泽大惊,望着这血淋淋的小指,不明其意。单天雄说道:“你们有所不知,我这小指上有一块黑色胎记,那是李浩识得的,还有这个玉扳指”。边说边掏出一块玉扳指出来,慕容泽竖起一根大拇指,说道:“单兄弟为了手刃奸贼,不惜割痛,单兄弟,放心吧!我一定不辱使命,亲手杀了那李浩,不则提头来见!”。说罢,痛饮了一杯酒,那又高又瘦的老者又喝了一口酒,说道:“行,那就如此,慕容先生完成任务后,我会亲自接应你,如果你不嫌弃的话,来我们这“双杰山”歇息几日。”。
各人皆举杯饮了这杯酒,表示同意了这件事。
单天雄回来的时候,柳常鸣也刚从杜府回来,看见单天雄手中提了一包袱的金银珠宝,心中十分感激。
这一晚,他们都早早睡下,只有柳常鸣始终无法入眠。因为他担心一件事,今天他收到一封信,是他爹寄过来的。信中说:张家小姐命薄,不幸病逝,但作为他的未过门的媳妇,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事实。令他回去一趟,亲自祭奠一下,家中准备以夫人之礼下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