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后,林松才发现,上林苑很大,刚刚举行宴会的地方其实是在上林苑的正中央,只占很小的一块地。
林松往西边走了过去,一路上美景不胜枚举。
然后,来到了一处山前。林松本想返回,但是不知道怎么就想起上次太子落水的事件。说不定,这山的背后也别有洞天。
索性,来都来了,也不缺再爬一座山的力气。
说干就干,林松顺着被人踩出来的羊肠小道爬了上去。
“呼呼……”
林松大口喘着气儿,别说,这太久没运动了,没想到爬起山来这么累。再一瞧跟在背后的来福,脸不红,气不喘,看着还能再爬一座山的样子,还真是没看出来。
林松怀疑,来福是不是个练家子。
正当林松又放飞思绪的时候,有东西又引起了他的注意。
刚刚地势太低没有发现,现在爬到半山腰儿林松才发现,山那边是一望无际的江。
没想到山的背后不是海而是江,不过也差不离了。
上下天光,一碧万顷。水天一线,实是人间不可多得的美景。
江边水声涛涛,声声入耳。这时林松才发现,江边不止有裹挟着沙子的浪花,还有一所小亭子。
小亭子孤零零的立在江边,好不寂寥。
仔细一看,亭子里还有一个人。看样子,大概是在独饮,还真是好享受,好意境。
林松也想感受感受这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造化神秀。但是要到亭子里去,必须爬过这座山。
林松加快了速度,想快点儿到亭子里感受感受。
顿时感觉,气不喘了,腰不酸了,腿不疼了,浑身都是用不完的劲儿。
不一会儿,便翻山越岭,踏着浪花,来到了亭子前。
林松吩咐来福先在外面等着,一个人进了亭子。
走进一看,才发现眼前这个男子形貌迤逦,和那陆机比起来,竟然丝毫不落下风。再看这人的气质,虽说不是君子端方那一款的,但是胜在气质除尘,活像武侠小说里的隐士高人。
不过就是比隐士高人看着年轻了许多,而且还一副历经沧桑的少年人的模样。
林松对这人很有些好感,想开口搭话,但是又不知道从何开口。正当他苦苦思索的时候,一阵勾人的酒香传来。
林松平日虽然不好那杯中之物,但到底是被勾起了馋虫。
实在是太香了,也不知道是多少年份儿的?
“喝吗?”
看到对面男子随意递过来的酒,林松便知道刚刚自己这副儿样被人瞧见了。林松也不矫情,接过酒,一饮而尽。
来福本想劝阻,害怕酒里有毒,但是还没有来得及动作,酒已经被皇帝喝了下去。来福只好作罢。所幸,看陛下的样子,酒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好酒——”林松大赞一声。
“那自然是——”
对面的人也因为林松这么上道,是个懂酒之人,顿时生出了一些好感。
“在下林松,不知阁下怎么称呼?”
林松索性用现代的名字当了现在行走在外的化名。
“嵇绍——”
这个名字一出,林松瞬间就想起了一个人——嵇康。
嵇这个姓氏,本来就很罕见。再结合现在的朝代背景,林松心中有一个猜测。
“不知阁下和嵇康是什么关系?”
话一出口,林松自己就察觉到不妥。生怕对面的人心生厌恶之情,连忙开口补充道;“如果阁下感到不便,大可以不必回答。”
嵇绍倒很是随意,这本身也不是什么秘密,告诉别人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祖孙。”
林松还以为是儿子了。不过看这嵇绍的面相,这么年轻,合该是嵇康孙子。
嵇康在历史上素来有名儿,而嵇康本身也是极有才能的。从晋武帝几次三番的去请嵇康出山就可见一斑,只是不知道他这孙子,比起嵇康,又会如何?
“阁下也是来参加上林宴会的吗?”
林松想借此来打开话题。
“不是。”
“……”
就这么轻飘飘的两个字,把林松准备好的说辞都堵回去了。还真是没有料到,竟然不是为了上林宴会。
“嵇兄为何不参加上林宴会,在下听闻这上林宴会中人才济济。如果能得到贵人的赏识,说不定就能扶摇直上,成为栋梁之才。”
林松拼命的把话题往这上面引,试探道,“阁下一看就像身怀大才之人,何不……”
“没有必要。”
“为何?”
“上林宴会考的是文采,而非治国之才。”
嵇绍一说,林松瞬间醒悟了。
对啊,他想招揽的是治国之才,而非什么顶级文人。他从一开始,就努力错了方向。
有文采的人不一定能治国,能治国的人不一定有文采。他怎么就没想明白这么简单的道理?
到底是自己一叶障目了。
“那依嵇兄来看,怎么才能找到真正的有治国之才的人?”
林松虚心求教。
“简单——”嵇绍漫不经心的说,让人看了以为好似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弄个考试,参加者不分贵贱。治国需要什么,考试就考什么。”
这不是科举制嘛。科举制据历史记载,最早出现在隋朝时期,离现在还有好多年。
这嵇绍还真是眼光长远,看来是有大才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