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道,这世上,有些期望是有毒的。”
这句话看似莫名其妙,但林松却听懂了徐梓的意思。徐梓怕失望,怕眼前的猜想是镜中花,水中月。如果那样,他宁愿从未有过期许。
“如果我未曾见过光明,也许可以忍受黑暗。”不知为何,林松脑中突然不合时宜的蹦出了那个外国人说出的话。
林松看着他的眼睛,“有毒的期望,也比亘古不变的绝望,好上千千万万倍。我知道,你是抗拒不了的。”
“徐梓,你抗拒不了这种期望,即使它是有毒的。”
对,徐梓想,他说的对。他就是这样一个人。就算皇帝是傻子的时候,他都愿意维护。现在,既然有了期望,他更会挺身而出。
即使这种期望是有毒的。
林松掀起了衣摆,双手的袖子一会,双膝重重的跪在地上,叩首,大呼。
“参加陛下——”
“不必多礼——起来吧。”
“谢陛下——”
“不知陛下是什么时候开始恢复神智的?”
虽然这人已经承认了自己的身份,但是徐梓心中还是有一箩筐的疑问。其中最重要的有两个:一、这个陛下是不是真的陛下?二、如果陛下是真的,他是什么时候恢复的。
“我还以为你会先要朕拿出东西来证明朕是皇帝了?”
林松自然看出了徐梓心中的不解,直接点明他心中所想,调侃了一句。
“臣不敢——”
“无妨——”林松阻止了徐梓接下来要说的话,很是随意的开口道:“总归你我君臣以后要合作的时间还长的很,有些话现在不说清楚,以后难免后患无穷。”
林松一边说一边从胸口的衣物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儿,顺便从腰间取了一方素色帕子。然后将瓶子里无色无味儿的液体倾到在帕子上,往左边的脸擦了过去。
徐梓眼尖儿,其实刚刚一看到林松拿出这些东西——那瓶子里虽然不知道装的是什么,但是那瓶子他可认得。那可是上好的官窑才能产的骨瓷。至于那帕子,虽然没有什么明显的标志,但是那做帕子的材料,他可是见过。这可是千金一匹的织云纱,那些高官贵女要是能得到那么一匹,都是拿去裁了新衣或是做了嫁妆的。
拿来做帕子的,他还真没有见过这么糟蹋东西的。
当即,徐梓便对陛下的身份信了个七七八八。当看到他用帕子擦完后,露出左脸,徐梓呆了一瞬。
那半张左脸,和每日早朝端坐在龙椅上的陛下,一模一样。
林松看徐梓看呆了,便打趣道:“要不要朕再把另一边儿的脸也擦了,给徐大人好好瞧瞧。”
徐梓一听,这还得了。连忙跪下请罪。
“臣刚刚冒犯天威,实在是罪该万死——”
“不打紧,朕会秋后算账的。”
林松心中陡然升起了恶趣味,想好好吓唬吓唬徐梓。但是他太经不起吓了,一副马上要已死明志的样子。林松只好收起了自己的恶趣味,十分正经的说道:“刚刚朕是和你开玩笑的,不必当真。”
“多谢陛下开恩——”
徐梓擦了擦头上微微冒出的细密的汗珠,心里七上八下的。
林松心中也很遗憾,他以前是富二代,什么都不缺,基本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在这朴实无华且枯燥的有钱人的万恶生活中,他就只有两个小小的无伤大雅的兴趣爱好——装逼和恶趣味。
但是,徐梓这个人忠诚是忠诚,可惜太古板,就是经不起逗啊。
真可惜,还是傅清河有趣儿。能伸能缩,会怂会怼,简直是一个宝藏男孩儿,简直是发挥他恶趣味儿的最佳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