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秦商道:“大哥二哥,不然我们还是下船吧。”
老船家唉声叹气:“二三子,哪位能将这剑捞上来,老汉我立刻渡船。不行的话,还是等明日那楚人走掉再说。”
两个秦商越想越生气:“我们这么大的生意,竟然要给一个楚人让路,岂有此理!”
他们愤愤不平地回过头,又不甘心这样下船,就把脾气发到岸上去:“你看什么看,没听到吗,这里没船可走,快滚回燕市去。”
最后个秦商道:“老丈,那楚人明天真会走吗?”
老船家本要点头,又连声否认:“说不准啊,这剑是他的传家宝,我想没有十天半月那楚人是不会死心的。”
“十天?要这么久!”
“大哥二哥,我们真在这里等十天,那可赶不上秦王的诞辰了。”
老船家轻咦了声:“哪位秦王?”
“当然就是咸阳城的那位。”三个秦商脸都一样黑,“我们千辛万苦出来一趟,就是奉命去海外三山搜罗奇珍异宝献给陛下。这一次花了七年时间,宝贝是找到了,若是因为路上耽搁晚了,按律一样会被斩首的。”
范易瞥了他们包裹一眼,嘀咕着,什么家庭背景啊,生怕强盗不知道啊。
秦商恶狠狠地道:“瞧什么瞧,你也想抢我们的宝贝?这是长生不死药,只有陛下才能享用。”说着都把包裹捂紧。
原来是这种宝贝,难怪了。范易笑道:“长生不死,果然是好宝贝,我可享用不起。”
老船家道:“可你们这样过去,被那楚人抓住,他不分青红皂白一定会诬陷是你们偷了他的剑,万一还抢了你们的药,到时候可就更加麻烦。”
三个秦商气得咬牙,他们宁愿淹死也不要功亏一篑。
但是现在河面上的处境,实在风险太大
范易本不愿多管闲事,上前问道:“船家,你不渡我们,难道附近就没有别的船家了?况且这河面这么大,加上黑夜雾气,那楚国人不一定能截住渡河的人。”
老船家摆摆手,不无得意地道:“这位小哥,你是刚刚从燕地出来吧,一个月前秦军在上游放水,把这一带村落镇全给淹了,哪里还有渡船的人?”
“你是说这无名大河之下乃是村落?”范易吃惊不小。
他往下看了眼,这该是淹了多少房屋。
那三个秦商也都呆了,很快就哈哈大笑起来。
老船家道:“再过不久,整片燕地都要落入秦军手中。眼下军情紧急,没有秦军主帅的盖印文书,谁都不可在此摆渡。我也是被秦人逼的。”
范易道:“再过不久,就不会打仗了。老丈,你很久没去燕市了吧,秦燕两国已经决定议和。燕太子请荆卿亲自出使。”
“议和?”老船家瞪大眼睛,突然大笑起来,“糊涂的人是你才对,老汉我给秦人燕人渡了这么久的河,早知道若是不真分个生死,他们之前就永不会罢休。周天子分封诸侯,会有人来结束这全部。”
秦商大声道:“不错,燕地小国,迟早要被我大秦铁骑吞没。到那时候你们燕人都是我们秦人的附庸。”
范易道:“看来我今天来得真不是时候,燕少秦多。”
老船家好心说道:“这位小哥,你不用去给秦王献宝吧,那就别心急先回燕国,等上一等。”
范易问道:“依照老丈你的意思,我该等多久才好?那对岸的楚人何时会走开?”
“少则个时辰,多则两天,等我与这些秦商赶走了那碍眼的楚人,再到燕市去,以后这里就太平啦。”老船家慷慨说道,“那一天后,无论函谷关内外,还是黄河上下,没有那么多的各国人,将只有一种语言,一种文字,一种度量衡,大家都用同一个身份,那就是国中之民。四海风调雨顺,人人安居乐业,真正的盛世。”
秦商满是向往:“真希望那一天早点来。”